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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四喜應了一聲,然後將右手食指和拇指捲成圈狀,放入嘴裡,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黑子從船尾撲稜稜飛過來,四喜伸臂往水裡一指:“黑子,去!抓幾條鮮魚回來!”
黑子領命,身影迅速化作一道黑色閃電,以四十五度角斜扎入水中,那姿勢比跳水運動員還要優美。
魚鷹可是捕魚的高手,而且對主人極其忠誠,它的喉部有個皮囊,就像袋子一樣,能夠裝魚。黑子捕到魚之後,不會將魚吞下,而是將魚儲存在喉囊裡面,等到喉囊裝滿以後,再上船把魚吐給主人。
黑子在江面上起起落落,快若閃電。
片刻工夫,黑子的喉嚨已是滿滿當當的,撲稜著飛回來立在船舷上,抖了抖身上的水沫子,嘴巴一張,吐出好幾條鮮魚。然後它高昂起腦袋,就像凱旋歸來的戰士,等待主人的嘉獎。
蔡四喜走過去,拾起一條小魚餵給黑子,黑子囫圇吞下,高興地撲了兩下翅膀。
蔡四喜倒提著幾條鮮魚往船艙裡走去,路過我身邊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低頭看了我一眼:“腳步虛浮,下盤不穩,還得多練!”
我羞得老臉一紅,媽蛋的,居然被四喜這臭小子奚落教訓了一頓!
不過這小子確實厲害,一眼就看出我的弱點。
哼!
蔡四喜,你丫不要得意,下次我一定把你打趴下!
半個鐘頭過去,船艙裡飄出魚湯的香味,一鍋鮮魚湯很快端了出來。
我們四人圍坐在甲板上,一邊享受著午後的陽光,一邊迎著河風吃魚喝湯,好不愜意。
雖然味道清淡,但是卻饞得我食指大動,一連扒拉三碗米飯,喝了三碗魚湯。
“這湯真是鮮美,虎子叔,你的手藝真好!”我打著飽嗝說。
虎子笑了笑:“這頓飯不是我做的,是四喜做的!”
我扭頭看了一眼四喜,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會做飯,真是文武雙全啊!
“對了,虎子,昨天我就想問你!你是不是在做送葬的業務啊,我看你這船……像是送葬船吧?”爺爺問。
嘿!
這船果真是送葬船,難怪黑漆漆,陰森森的。
虎子嘿嘿笑了笑:“三爺,你的眼神真是犀利!沒錯,這船確實是送葬船!哎,你也知道,現在社會發展的那麼快,物價一個勁往上漲,不開展些副業不行啊!我們又沒有黃家那樣的條件,只能幹一些苦差事了!”
爺爺道:“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盡相同,只要是憑自己的雙手吃飯就行!”
“那是!”虎子把胸脯拍得咚咚響:“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實誠!踏踏實實掙錢,踏踏實實過日子!”
虎子話音剛落,就聽遠處江面上傳來一陣樂曲聲。
那樂曲聲以嗩吶為主,其中還夾著一些鼓點聲。
虎子放下碗筷,濃眉一挑:“喲!今兒個真湊巧,居然在這裡遇上同行了!”
第二十三章起煞(上)
虎子口中的“同行”,指的便是送葬船。
在距離我們數十米開外的水面上,來了一支送葬船隊。
請注意,是船隊,而不是單獨的送葬船!
放眼望去,足足有十艘送葬船首尾相連,浩浩蕩蕩地行駛在江面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痕跡。
十艘黑漆漆的送葬船,就像十具漂浮在江面上的大棺材。
即使是在大白天,看見這樣一幅詭異景象,也不由得讓人心裡有些發毛。
那十艘送葬船上面全都站滿了人,那些人身著灰白色的孝服,哭得撕心裂肺。
當然,有人在真哭,有人是在假哭掙錢,這種群眾演員農村裡叫做“哭喪人”,哪裡有喪事他們就跑到哪裡去哭,主要是烘托喪禮的氣氛。很多有錢人家都喜歡請這種哭喪人,用來顯擺自己的排場。
嗩吶聲,鑼鼓聲,哭喪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讓這支送葬的隊伍顯得格外熱鬧。
虎子道:“這排場還挺大的,又死了一個有錢人!”
離得近些了,我們更加看得清楚。
只見當先那艘送葬船的船頭上立著一根桅杆,桅杆上面掛著黑旗,旗幟中央貼著一個白色的“奠”字,旗幟迎風飄揚,吹得嘩嘩直響。
船艙裡放置著一具黑漆棺材,棺材上面擺放著一個相框,相框裡面是死者的黑白遺照。
幾個至親圍著一個火盆,不斷地往火盆裡丟著紙錢。
風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