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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賓心裡有些不自在,他又悶了一口酒,挑眉笑道:“公子覺得七妹和人玉長得像麼,真真都是人間絕色。若六弟沒生在這樣的人家,做了孌童定會讓人垂涎不已,告訴兄弟,你想不想一親芳澤?”
“表哥,你胡說什麼。”蘇嬋慌忙拉了下表哥的袖子,她看著面色不善的韓度尷尬笑道:“公子,我表哥喝多了,他平日裡不是這般亂說話的。”
韓度蹭地一下站起來,王賓是個聰明人,他話裡有話。若真的諷刺蘇人玉倒罷了,非要牽扯上蘇媯,一親芳澤,究竟親誰的芳澤。王賓,你已經注意到蘇媯了嗎?如果你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估計嚇得連頭都不敢 回。
“王兄好歹是當過駙馬的人,怎地說話還如此粗俗。”韓度居高臨下地俯視王賓,譏笑道:“說話要當心哪,禍從口出。”
作者有話要說: 注①:武則天的詩《遊九龍潭》
第20章 劍蘭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
梳妝檯上擺著的一從劍蘭優雅地隨風搖晃,根部的花苞每天都會長大一點,花開之時會有無數文人墨客前來讚美它的高貴清雅,那麼我的孩子呢,他在我的肚子裡也是一天天地長大,他出生時有誰承認他,太殘忍了。
蘇人玉將妹妹安置好後就急匆匆地走了,說是父親急著見他。蘇媯懶懶地靠在軟枕上發呆,她手撫摸著小腹,一雙漂亮的眼睛危險地眯住。這個孩子真的是無辜的嗎?那我弟弟李默呢,他才五歲,什麼都不懂就被嚇傻了,他不無辜嗎?大明宮無數枉死的宮人呢,他們不無辜嗎?孩子,你錯就錯在選擇了一對狠心的父母,他們之間沒有愛,只有恨。
蘇媯仔細地打量韓度給她的小瓷瓶,釉色光亮,胎薄細緻,裡面裝著完美的安胎藥!姜鑠,你知道不,方才我一直想著將這孩子拿掉,結束下一代的痛苦。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這個孩子活,好好的活,健康的活。你放心,我會把你的孩子生出來,然後讓他親手給你端一杯斷腸酒。
很有意思,對吧。
這一日來了不少人,蘇婉被她母親趙姨娘強拉了來給蘇媯賠禮致歉,平日裡各處管事的媽媽們也紛紛托里面的大丫頭們給七姑娘遞治腿傷的藥,因為她們不約而同地感覺這個七姑娘馬上就要大富大貴了,趕著熱灶總比什麼也不做強。蘇媯懶得應付這起人,拉了被子悶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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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餓醒,已然是掌燈了。睡得多了,頭有些暈,蘇媯強撐著起來,驀然發現燈旁坐著個穿青色綾緞襖的清秀姑娘在做針線活,那姑娘看著只比自己大一兩歲,眼睛又大又水靈,不知在想什麼,正笑的甜呢。
“那坐的是誰?”
燈下的姑娘聽見聲倒不慌忙,她將扣在桌子上的杯子拿起灌了杯滾水,笑著給床上的姑娘端過來,邊走邊笑道:“姑娘睡迷了,是我,六么呀。”
六么是母親何姨娘跟前的大丫頭,極穩妥可靠的人。蘇媯順手接過杯子望了圈周圍,看來飯點早都過了,她淡漠地對六么說道:“你不在姨娘跟前伺候,在我這兒守著作甚。”
六么坐到蘇媯跟前輕笑道:“今兒個六爺在太太跟前求了恩典,讓小婢今後專伺候您呢。”
這是派人來伺候我還是監視我,哼,這個蘇人玉倒想的周全。
“你過來姨娘那邊怎麼辦?”
六么將錦被替蘇媯往上拉了下蓋好,輕笑道:“姨娘早在姑娘 回府那日就想讓我過來,只是人微言輕不敢在太太跟前提,一直擱著。姑娘放寬心,那邊還有秀秀她們呢。”
蘇媯嘆了口氣,枉何姨娘貌美如花,卻在府裡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擔憂女兒只能背地裡偷偷哭,說到底還是身份低沒權沒勢。不過您放心母親,日後女兒定會讓您風光於人前,決不受人半點閒氣。
咦?不對。蘇媯低頭看見自己穿著嶄新的白色絲質小衣,我今上午出門穿的衣裳呢,誰給我換了,褻褲呢,也被換了嗎?
蘇媯慌張地掀開被子一看,寒毛立馬倒立,衣裳果然被換了,褲子上肯定有血呢,完了,這下什麼也說不清了。
心下煩躁,蘇媯也顧不上什麼儀態,她扭頭就喝罵跟前站著的六么:“誰進來給我換的衣裳,爪子還要不了。”
六么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知為何,她感覺從前溫柔敦厚的七姑娘忽然變了,變得凌厲可怕,就像另一個人。
“姑娘我不是有心的。”六么將身子伏在地上,委屈地跟個什麼似得,低聲道:“婢子看您下午睡得好,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