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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定安侯是何居心?!莫不是以欺嚇弱質女流為榮?!
僵立不動的明疏影再度凝眸於旁若無人的男子,並未在他眼中發現分毫的自得抑或戲謔之色。
恰逢此時男子眸光一轉,冷淡的目光對上她驚惶難掩的視線,卻於電光石火間令她茅塞頓開。
不是取樂,而是……恐嚇。
他是要恐嚇先帝的女兒們,讓她們睜大眼珠子看看清楚,如今誰才是這鐵壁高牆下的主宰者。
是啊,是啊!她方才怎麼就沒注意到,偌大的廣場上,竟然沒有一位皇子!他們去哪兒了?他們都去哪兒了?!毋庸置疑,不是被這一手遮天的男子給幽禁了,就是早已葬身在這血雨腥風之中!
腦中倏爾蹦出無數猜想,明疏影驚魂未定地注視著男子淡漠疏離的面容,忽然瞧見他朝著她眯了眯眼。
她趕忙把腦袋埋低。
裝傻……裝傻!她一時心驚,竟忘了繼續扮作痴兒!
差點兒就要驚慌失措之際,明疏影卻聽到男子淡聲開口吩咐,命人將幾位公主送回寢宮。早已站不穩腳跟的女子們聞言如蒙大赦,白著臉、軟著身,就被人各自架了回去。
定安侯目送人群中唯一一個沒叫人攙扶的倩影,鳳眸不著痕跡地斂了斂。
兩刻鐘後,明疏影回到自個兒的寢宮,恰見楚聶四處尋她。眼看自家主子安然無恙地歸來,楚聶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自是快步迎了上去。是以,他很快就發現了女子面上的異色。一問才知,在他出去為冬苓尋找太醫的時候,公主居然經歷了那樣一場驚魂的變故。
“公主……”楚聶憂心忡忡地端量著女子的臉色,卻見她倏爾回過神來,衝著他莞爾一笑。
明疏影強笑著搖了搖頭,用口型道出“無事”二字。
楚聶有些意外,沒料想自家主子非但變聰慧了,連性子也變得沉穩了許多。
只是不知,這對於公主而言,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這麼想著,他看見女子又招手喚他進屋一敘。他知道主子是有事要向他詢問,是以只得畢恭畢敬地跟了進去。
我的兄弟呢?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他就在案几上看到了用茶水寫下的文字。
楚聶皺著眉頭抬眼去看。
“回公主的話,幾位皇子已經在叛亂中……不幸薨逝了。”
明疏影聞訊,心下一沉:還真是被自己猜中了。
她定了定神,又抬手寫道:誰做的?
“鎮遠侯。”
楚聶直言說罷,就見女子速速寫下了兩個字:詳情。
他不免又愣了愣——面對一夜之間變得才思敏捷又有條不紊的女子,他真是感到很不適應。
話雖如此,身為臣子的男人還是簡潔明瞭地呈稟了事情的經過。
誠如明疏影所推測的那般,先帝膝下僅存的四名皇子皆是在這場宮變中身故。鎮遠侯為了永絕後患,想方設法除去了皇帝所有的兒子,只留下幾個不成氣候的公主,預備挑一個最好掌控的,給他家世子當媳婦。值得推敲的是,他殺死皇子的計劃進行得分外順利,簡直沒有耗費他多少氣力,就一個接一個地結果了他想除掉的人。但就在他以為自己可以高枕無憂的時候,定安侯的兵馬卻半路殺出,打著平定叛亂、討伐逆賊的旗號,僅用了短短三天的時日,就將鎮遠侯父子相繼拿下,並迅速鎮壓了這股反叛勢力。
果然不對勁。
明疏影聽著聽著,這一感受愈發強烈。
且不談幾個皇子怎就如此輕易地被人取了性命,單看那定安侯雷厲風行卻仍救駕來遲的結果,就知曉其中必有貓膩。
是了,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到皇家枝葉凋零了,再一舉擒獲叛賊,難道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如此一思,那定安侯接下來要做的事,恐怕就是……
一顆心怦怦直跳著,明疏影不自覺地握緊了一雙手,突然又目露精光,將食指伸進了茶水裡。
還有幾位公主?
“回公主的話,除卻您,宮中只剩五公主、十公主及十四公主了。”
明疏影話未聽完,就情不自禁地怔住了。
十四公主?!不對啊?!她明明記得,十二公主才剛出生沒幾個月啊?怎麼十四公主已經有四、五歲這麼大了?
遽然意識到事情很不對勁,明疏影想著想著就變了臉色。
她雙目圓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