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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我對他心生恨意的,是我同他婚後。
他沒再拒絕娶我,甚至在大婚時允諾會對我好,這讓我心中又生出一絲希望來,以為只要假以時日,橫亙在我和他之間的仇恨總會被我的愛意消彌。
結果卻是,一次又一次,被他傷到遍體鱗傷。我甚至都有些懷疑,他莫不是為了報復姨母,才會允了這門婚事,好將他心中的恨都發洩到我身上,最後更是毒酒一杯,將我賜死。
可是,在這一世,前世的那些慘劇還尚未重演,我不能質問他為何娶了我卻又要那樣無情地待我,甚至奪了我的性命。
我只能借著同他婚前,他待我的幾樁“嫌憎”之舉來質問於他。
衛恆的臉色難看的嚇人,他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那個答案。
“因為我做不到眼睜睜看你成為別人的新婦。”
他深吸一口氣,“我明知不該對你心動,我應該恨你、憎你、厭你,可、可只要一想到,若我不娶你,你就會被嫁給別人,我就……我就無法忍受……,尤其你被迫嫁給程熙之後,我才意識到,這輩子,你只能是我衛子恆的妻子。”
這一瞬,我真想拋卻多年教養,和所謂的淑女風度,上前狠狠扇他兩記耳光。
就為了他那自私的佔有慾,他便毀了我前世一生的幸福。
明明恨屋及烏,卻又不願別人得到我,仍是娶了我,可娶了我回來,又不珍惜,最後還將我賜死?
滔天怒意在我胸中翻騰,偏又不能講出前世之事,不能劈頭蓋臉地將他痛罵一頓,我只能恨恨地瞪著他。
“我今日方知,原來將軍是這等自私自利之人,只顧著自己心中慾念,便全然不管她人心中所願,和此後一生喜樂。”
衛恆忽然抬眸定定看著我,一字一頓道:“我既娶了夫人,定當妥善珍藏,免汝苦,免汝憂,免汝四下流離,免汝無枝可依,一生相敬相愛,誓不相負。”
一時之間,我竟不知該說他是厚顏無恥,還是大言不慚,正待反唇相譏,卻又拎不出前世的鐵證來打他的臉。
我再不願相信,也得承認,和前世相比,這一世的衛恆,婚後待我確是極好。
我終於問出心底疑惑,“難道將軍已全然忘了同我姨母之間的仇怨不成?將軍就就這麼自信,不會再因為這些仇怨而對我冷漠相待,反而能一生一世都待我好?”
“便是將軍相信,我也是不信的。”
想來前世應是如此,即便他亦曾心悅於我,可那點愛慕之意終究沒有抵得過在他心中積壓了十幾年的累累恨意。
很多時候,恨比愛更能長久。
“不會。”衛恆不假思索便道,語氣裡沒有絲毫的猶疑和動搖,斬釘截鐵。
“我已經失去過夫人一次,同樣的錯誤我絕不會再犯第二次!”他沉聲道。
我心中一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明知我這樣想是異想天開,可那個念頭仍是不受控制地在腦中翻騰。
難道衛恆也是重生的不成?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這的確只是我的異想天開。
衛恆道:“若非之前夫人被迫嫁給程熙,一別三年之久,我或許還不會看清,原來在我心中,對你的愛意早已勝過了那所謂的昔日仇怨。”
他長長撥出一口氣,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道:“反正在夫人面前,我已丟開臉面,該說的,不該說的,說了這許多,也不怕再多說幾句出來丟人。”
“夫人可知,為何我攻破鄴城,立下大功,父王當時卻對我不升反降,將我從六品的度支中郎將,貶為七品的騎兵校尉?皆因我違抗了他的軍令。”
“父王原本派我去攻打上黨糧道,但我一聽說程熙他竟然要同你圓房,我就什麼也顧不得了,連夜趕到鄴城,置夏侯尚和程熙停戰三日的約定於不顧,急急攻破了鄴城,好將夫人搶回到我身邊。”
我又想起鄴城城破的那個夜晚,程熙帶著我倉皇出逃,被追兵團團圍住,衛恆白衣銀甲,一箭將程熙射落於馬下。
那時對他突然出現的驚詫,終於在此刻得到了答案,原來竟是這樣,衛恆當日竟是為我而來。
可惜,任他說得如何動情,也難教我相信。
前世時,我亦是被他從程熙手中搶回來的,不也照樣沒見他好生珍惜嗎?
衛恆顯然也瞧出了我眼底濃重的懷疑之色,“夫人要如何才肯信我?”
“還請將軍先把我的梳子還給我。”我淡淡道。
這一回,衛恆乖乖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