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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怕夫人看到那晚的情形,對中郎將心生誤會。小女當時只是想為救長兄出一份力,才會也跪在相府門前。因為長兄他對我們兄妹而言,簡直恩同再造,這幾年若沒了長兄的庇護,我們兄妹只怕早就……”
我看著她雙眼,突然問道:“那你可恨我?畢竟你最敬重的長兄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被貶到石城去做苦役,終生不得赦免。”
她目光躲閃了一下,“小女不敢怨夫人,本就是長兄有錯在前,是他不該對夫人無禮。更何況……”
她微仰起頭道:“您生得這般美,宛如天仙一般,又是中郎將的夫人,無論如何小女也不會怨您的。”
這話說的,一時竟讓我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她這到底是來同我解釋清楚的,還是生怕我誤會的還不夠?
我索性端起茶盞,看她是就此告退還是接著往下跟我“解釋清楚”。
她仍舊跪在原地,一雙眸子溼漉漉地,“中郎將曾經救過小女,小女無以為報,只能每日早晚祈禱上蒼,保佑中郎將和夫人平安康健,萬事順遂。”
我淡淡道:“你倒是有心了。快些起來吧,天色不早了,我命人備車送你回去。”
她不就是想我問她衛恆是怎麼救了她嗎?我就偏不問。
吳宛卻仍舊不肯起來,“夫人,聽說您這幾日都在為百姓們施藥,小女願替您分憂,明日可否允小女同您一道去施藥?”
她滿臉殷切地看著我,目光中滿是懇求之色。
若不是我心中早對她起了疑心,只怕多半會一時心軟答應了她,免得她在吳府,沒了兄長的庇護,日子過得艱難,連件裘衣都保不住。
我正在思量要如何婉拒了她,尹平忽然進來道:“夫人,中郎將怕您累了一天,請您早些去安歇,明日一早,您還要和中郎將一道啟程去徐州呢。”
我有些無語,原來衛恆嘴上說他要去書房避嫌,實則是躲在一旁偷聽,還把尹平派出來替我解圍。
再看吳宛,她此時已從地上爬了起來,只是低著頭,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只聽她道:“都是小女不好,不該打擾您這麼久的,小女這就告退。”
說著,她朝我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她一走,衛恆就從帷幕後走了出來,
我掃了他一眼,淡淡道:“公子不是‘清者自清’嗎,做什麼還要躲在一邊偷聽?”
他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道:“我是怕你一心軟,又做主替我收下個妾室。”
我一時語塞,若是前世,或許我還真會這麼做。我隱約記得前世的時候,我先後替他納了幾房妾室。
初時是因為他厭惡我這個正室夫人,不願我侍奉他,那我便只有另選些賢良女子去替我侍奉他。
後來,在我第一次流產後,我便不想再同他親近,寧願他去找那些妾室。可無論我怎麼勸他廣求淑媛,以豐繼嗣,他都不加理會,反而夜夜都宿在我房裡,要我要得比從前更加兇猛,一年後,我就有了琮兒……
只是這吳宛,前世我究竟是什麼時候替他納下了,我卻是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他是納了吳宛為妾的,後來,在他稱帝后,吳宛是他最寵愛的妃子。
這一世,還會和之前一樣嗎?
我忽然不願再想下去,轉而問他道:“公子要帶我去徐州?”
“嗯,有了今日之事,我不放心再留你在鄴城。我必須將你放在我身邊。”他握了握拳道。
“公子心中的那些愧疚呢?這回不怕無顏同我相對了?”
“那些愧疚仍在,可若是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什麼意外,我會更加愧疚。”
他伸出手,似是想抱我,最終又縮了回去。
“何況,我問過嫂嫂了,過幾天是舅兄的祭日,她是要回洛城去掃墓祭奠的。到時候,她不能在你身邊守著,只留尹平保護你,我不放心。”
“我知道你喜歡做善事,到了徐州,你也一樣可以去為百姓兵卒送藥施藥,也免得那吳宛再來纏著你不放。”
隨他離開鄴城去到徐州也好,我也確是不想再看到那吳宛,只不過……
“吳宛說你曾救過她,是怎麼一回事?”
我有些好奇,可衛恆卻不肯告訴我。
“這……說來有些話長,今日太晚了,夫人累了一天,早些睡吧,明日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我也不願對此表現的太過在意,便沒再說什麼。許是累了一天,我方一捱到玉枕,便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