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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誰還敢欺負你們。”
一番甜言蜜語,說得真心無比。
含珠心底對他的懼怕卻半分未減,不知該怎麼回應楚傾慈愛的眼神,含珠抿抿唇,,試探著問道:“姨娘……”
楚傾長眉微挑,“你懷疑她也是爹爹殺的?”
含珠頓時不敢說話了,搖搖頭,“沒,我,我是想問問姨娘發喪的事。”
楚傾被她這膽小模樣逗笑了,沒忍住摸了摸女兒額頭,柔聲道:“那人死有餘辜,夏姨娘沒有做錯事,爹爹殺她做什麼?敢情在菡菡眼裡,爹爹成了殺人魔頭?傻,夏姨娘是自己福薄,染病沒的,菡菡不用胡思亂想。她的喪事有你大伯母料理,你安心養病吧,早點胖回來。都是外人,為她們憔悴不值得。”
含珠點點頭,抬眼看,撞進男人滿是疼惜的眼眸裡。額頭他微涼的手指還在緩緩摩挲,含珠渾身不自在,儘量露出一副安心的模樣,“我都知道了,爹爹放心,女兒不會再亂想了,爹爹還是快去看看妹妹吧。”
一下子沒了母親,楚蔓也是夠可憐的。
楚傾也覺得自己說的差不了,又安撫女兒幾句,起身離去。
阿洵很快就跑了進來,趴在床前問姐姐:“還難受嗎?”
男娃烏溜溜的清澈眼睛裡盛滿了關心,含珠笑了笑,握住他小胖手道:“不難受了。”
多想無益,走一步算一步罷。
次日方氏領著凝珠來探病,含珠只道累著了,並沒有對方氏說出心事,因為她知道說出來也沒用,只會更讓方氏更愧疚而已。事到如今,如箭在弦上,還追究曾經的脅迫有什麼意義?而她確實欠程鈺的,經過了大半年,她早不怪他了。
夜幕降臨,阿洵很快睡著了,含珠平躺在床上,對著漆黑的床頂發呆。
門口忽然傳來輕微的推門聲。
含珠望了過去,短暫的緊張後,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來人是他。
每次她出什麼事,他好像都會來一趟。
就算不是他,對方能潛入侯府,現在她在驚叫反抗也無用吧?
含珠閉上眼睛裝睡,試圖分辨來人的腳步聲,被子下面雙手緊張地攥住床褥。
她聽見紗帳被人挑了起來,黑暗裡似乎也多了柔和的光亮。
她聞到了一縷淡淡的無法形容的味道,很熟悉,是他身上的。
待那人輕輕喚了聲含珠,含珠緊張的心瞬間平靜了下去,真的是他。
正猶豫要不要馬上睜開眼睛,臉上忽然被什麼碰了一下,那指腹帶著一層薄繭,在她臉上小心翼翼地輾轉。
含珠呆住了。
夜明珠發出的光亮很弱,程鈺並未注意到她輕輕顫抖的眼睫,他注意力全在她臉上,一個月不見,她又病了瘦了,可憐巴巴的。憂思成疾,是猜到三夫人是怎麼死的了吧?那她一個沒見過內宅險惡沒見過楚傾狠辣的柔弱姑娘,是不是也害怕了?
一定怨死他了吧?
他如此對她,還有什麼資格碰她?
程鈺默默收回手,靜坐片刻,替她將薄被蓋好,掩得嚴嚴實實了,才捂住她嘴,輕輕搖了搖她肩膀。
含珠“醒了”,才看到他清冷的臉龐,想到他剛剛做的事,又是摸她臉又是拉被子,她馬上就別開了眼,努力做出震驚的樣子,“你,你怎麼來了?”
程鈺看看背對他酣睡的阿洵,聲音極輕,“聽說你病了?是不是猜到了三夫人的死因?”
含珠點了點頭,覺得這樣躺著與他說話不好,小聲道:“你,你先去後面等我?”
“不必,我馬上就走了。”程鈺低低地道,不敢與她多待,怕自己越來越捨不得。
含珠聽了,忍不住有點失望,垂眸等他說。
“京城險惡,楚傾仇家不少,我不敢保證不會再有別人暗算你,也不敢保證你的事永遠不會被他知道,但你記住,我既然將你拖進了這趟渾水,便會盡我所能護著你。平安無事最好,萬一事發,最後逃不過一死,我也會死在你前頭,死後若有來生,我再向你賠罪。”
低低沉沉的聲音,卻比任何高聲保證都有力。
含珠呆呆地望著他,他的意思,是要與她同生共死嗎?
“還怕嗎?”擔心被她看出什麼,程鈺收起夜明珠,在黑暗裡問。
對著他模糊的身影,含珠無聲地笑,“不怕了。”
他恐怕永遠都不知道,自從他救了她第一次,只要有他在附近,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