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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這陣就好了。剛剛我聽你們姐倆說要做桂花糕?好啊,含珠做的桂花糕最好吃,做好了給顧家送去些,讓她們也嚐嚐。”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最多再撐個兩三年,如此女兒必須跟顧家打好關係,將來他走得也安心。
含珠懂父親的苦心,忍著心酸應了。
一家三口去吃早飯。
飯畢,江寄舟叮囑女兒:“一會兒我讓張叔去買冥紙,回頭你剪了吧。”
含珠輕輕“嗯”了聲。
後日是母親的忌日,這兩天很多東西要準備的。
姐妹倆一起送父親出門,到了二門再折回來。
凝珠牽著姐姐的手,小聲問道:“為什麼每次咱們家做新鮮吃食爹爹都讓給顧家送去啊?”
她去顧家做過客,未來姐夫顧衡對她很好,顧衡母親也很溫柔,顧老太太就不好相處了,看她的眼神總跟看賊似的,好像她會偷顧家的東西。最討厭的是顧瀾,明明跟姐姐一樣的歲數,卻拿鼻孔看人,姐姐讀得書比她多多了,也沒有辦詩會炫耀過,顧瀾呢,最喜歡被人誇文采好,誰誇她她就交好,不誇的她就擺臉色。
含珠摸摸妹妹腦袋,柔聲解釋道:“因為爹爹跟顧伯父是故交啊,平時就要多些走動。”
凝珠撇撇嘴,“她們就沒給咱們送過東西。”
含珠笑了,“怎麼沒有,前天剛把中秋禮送過來,你忘了?”
兩家定了親事,顧老太太再不滿意她,該走的禮也不會忘的。
不願妹妹計較這些,含珠領著妹妹去鋪席子接桂花。
午飯前張叔派人把上墳用的冥紙送了過來,含珠叫來妹妹,姐妹倆坐在窗下一起剪紙錢,年年做,都熟練了。紙錢很快剪好,下午睡完午覺,含珠領著妹妹去了書房,教她讀書。父親是舉人,家裡藏書頗多,含珠識字後,閒來無事就在書房裡打發時間。
紅日漸漸偏了西。
縣學散了課,江寄舟留在學堂幫幾個學生釋義,耽誤了兩刻鐘才往外走。
騾車靠近縣衙,前面忽然傳來一陣喧譁。
江寄舟掀開窗簾往外望,只見縣衙門前人山人海。
“將車停在路邊,你去看看出了什麼事。”江寄舟吩咐長隨張福道。梧桐縣是個小縣城,百姓們安居樂業,很少有大案子,如今這位沈知縣是新來的,上任半年不到,江寄舟並不瞭解。
張福是管家張叔的兒子,今年十八,正是好奇的年紀,得了吩咐利落跳下去,泥鰍般往衙門前擠,邊擠邊問:“怎麼回事,出了啥事了?”
有人幸災樂禍道:“豆腐張的媳婦跟劉三廝混,被豆腐張抓了個正著,知縣老爺英明,判劉三去根,豆腐張媳婦杖刑,嘖嘖,瞧瞧那一身細皮嫩肉,打了多可惜啊……”
接下來的話就有點不堪入耳了。
張福還沒媳婦,一聽這話擠得更歡了。難得有女人看,前面的漢子們都不願給他讓地方,架不住張福人高馬大,拼著被人用胳膊肘狠撞兩下,硬是擠了進去,就見衙門大堂裡,知縣老爺正襟危坐,前頭一個婦人披頭散髮趴在長椅上,身上衣服都沒了,身旁兩個衙役毫不留情地打著板子。
張福眼睛盯著那媳婦沒捱打的地方,緊了緊喉嚨,問旁邊的人:“劉三呢?”
因為離知縣大人近,旁邊的人壓低了聲音與他道:“你傻啊,劉三是要去根的,能當著咱們的面用刑?你不怕疼啊?”
張福想了想那情景,不禁打了個冷顫,連看女人的心思都沒了,捂著口袋又擠了出去。
到了騾車上,他朝車廂低語了一陣。
江寄舟咳了咳。
劉三是縣城裡臭名昭著的混混,最喜偷雞摸狗,因家裡有點小財,以前犯事給官府塞些孝敬,案子都不了了之,看新知縣的做派,應該是個好官,而劉三落得這番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
“換條道走吧。”
“好嘞!”張福熟練地調轉方向,最後看一眼衙門,想到豆腐張媳婦的身子,腦海裡不知為何又浮現大姑娘含珠的花容月貌……幸好理智尚存,沒敢往多了想。但畢竟受了刺激,夜裡張福做了一場夢,一個他只敢自己偷偷回味不敢對任何人提及的夢。
張福沉浸在美夢裡的時候,新知縣沈澤卻正在私審劉三,“今年多大了?幾歲開始偷人的?”
劉三納悶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沈澤看起來三十多歲,面白無鬚,生了一雙招女人喜歡的桃花眼,雖然有點胖,依舊是個美男子,至少比他好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