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踐。”
走入內侍省,不知是否因為做賊心虛的緣故,我竟覺得今晚的掖庭分外陰森,樹木婆娑的黑影仿若幢幢鬼影,忙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自鎮定心緒。
關押傅諒的那間庭院門前依然有重兵把守,元君意掏出使臣令牌,作勢要上前,我將他攔住,搶先亮出皇帝御令,朗聲道:“今日端午,本官奉皇上口諭前來探望廢太子傅諒。”
元君意垂眸,似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侍衛依言開門。
庭院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元君意點亮火摺子,一點微弱的星芒卻足以照亮整間院落。傅諒如上次所見般蜷縮在角落裡,突如其來的光似乎讓他有些意外,茫然地抬頭看過來。
“阿諒,我來救你出去。你趕緊把你的衣服脫下來,跟他交換。”我指了指那名死囚,簡潔地解釋:“他留在這裡假扮你,我帶你出去,元大人已安排馬車在外面接應。”
他揮開我的手,冷厲道:“你走,我不要你救!”
“你小點聲!”我耐心道:“阿諒,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先出去好嗎?你要罵我打我都行。”
“我不出去!我就是要呆在這裡,讓你一輩子遭受良心的譴責!你……啪!”話未說完,元君意竟石破天驚地上前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傅諒整個人被打蒙了,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
我忙上前拉他,惱道:“元君意,你幹嘛打他?”
元君意恍若未聞,一把揪住傅諒的衣領,“傅諒,你任性也要有個限度!戚玉瓊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你以為她還有回頭路嗎!被皇上發現的後果有多嚴重你知道嗎!她不為自己考慮,煞費苦心救你出去,你居然說這種話!我告訴你,你今天不走也得走!”
傅惟狠狠推開元君意,怒道:“我憑什麼要領她的情,我會有今天這個下場也是拜她所賜,難道你還要我對她感恩戴德不成!”
“你摸著良心想,她到底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整天不思進取,只知荒唐胡鬧,丟了皇位你怪誰!你把責任全都推到她身上,不過是在為自己的失敗找藉口罷了!你這個懦夫!”
“懦夫……”傅諒愣住,卸了力似的癱坐在地上,自嘲地笑道:“對,我是一個失敗者,我是懦夫……”下一刻,他抽抽鼻子,默默地開始脫衣服。
差點忘了這貨是個無虐不歡(不就是抖m?)的性子,早知道捱打就能擺平,上次我就直接動手了。我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感激地看了眼元君意。他挑眉,一副你也會謝我的欠揍模樣。
兩人很快交換了衣服,死囚揉亂頭髮,作披頭散髮狀蜷到牆角去了。傅諒整理好儀容,在元君意的掩護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掖庭。
一輛馬車停在狹長幽暗的後巷中。
我掏出一封信交給傅諒,叮囑道:“你到建康後,帶著這封信去高府找家主,他自會安頓你。”
元睿本想將他帶回突厥,我卻以為不妥。傅惟一旦發現傅諒不見,必然會想到去突厥找,我考慮了很久,覺得還是將他送去江南最為穩妥。
傅諒的神情有片刻的木然,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下,將信封緊緊捏在手中,指節咯咯作響。他垂下眼,久久沒有言語。
我催促道:“以後你自己多保重,快走吧。”
傅諒抬起頭,眸光是前所未見的深亮,依稀含著幾分黯淡不明的水色。他用力地抱了抱我,刻意壓低的聲音裡似乎隱含著許多情緒,“玉瓊,對不起。”
“再見。”
再見,便是此生再也不能相見。
好在他還年輕,還有機會重頭來過,他的人生裡不會再有皇權霸業,也不會再有陰謀爭鬥,更不會再有我。他可以做他想的事,愛他想愛的人,沒有牽絆,沒有負擔。
車簾落下,馬車揚塵而去,最終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之中。
再見,傅諒。
元君意提醒道:“時候不早了,必須儘快將御令送回去。”
我如夢初醒,點了點頭,道:“今日多謝你的幫忙。”
“何必言謝,我並沒幫到什麼。”
“這種事情自然是牽扯的人越少越好,你無須為我冒險。”
他沉默良久,道:“只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才好。”
我遠望中宮的燈火,笑道:“落子無悔。”
端午剛過,春獵便拉開帷幕。
傅惟本想帶我同行,然北運河段的開鑿線路尚未敲定,每日又有一大堆工程進度需要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