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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力征集完畢後,兩項大工程便正式拉開帷幕。工部上下分成了運河與東都兩個小組,由於人手不夠,傅惟臨時調任秦虎暫代兵部尚書,將營建東都的重任交給楊夙。
楊夙請來了他在西洋結識的一位“工程技術專家”,以長安城為基礎模板,設計了比長安更為華麗莊嚴的洛陽禁苑。傅惟看過圖紙後,表示十分滿意。
另一邊,我與工部尚書商議後,以為應當以洛陽作為運河的中心樞紐,洛陽以北為北運河,以永濟渠為主幹道;洛陽以南為南運河,以通濟渠、邗溝為主幹道。整個運河呈人字形,將東南部地區緊緊包圍。
經過估算後,運河總長大約為四千多里,必須分段開挖。考慮到江南地區的穩定問題,工程以南運河為先。
早在春秋末年,吳王夫差為了北上爭霸,開鑿了連線揚子江與淮河的邗溝。同一時期,魏國因擴張需要,又修了溝通黃河與黃河鴻溝。是以江南地區的運河系統已然十分發達。通濟渠以鴻溝為基礎進行開挖,省事省力又省錢,而邗溝則更加便利,只需簡單地加以修繕,便可直接啟用。
修運河乃是傅惟登基後的頭等大事,我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與運河組的官員們一起查閱各類典籍,反覆商議研討,確保在最大程度上利用舊有河道。由於每天都要忙到深更半夜才結束,傅惟執意讓我留宿在鳳棲宮,並且每晚都陪我一起睡,全然不顧外頭的風言風語。
我打趣道:“皇上,您從前那麼愛惜名譽,怎麼登基後反而變得不管不顧了?”
他怡然自得地笑道:“有權,任性。”
五月伊始,春意闌珊。春紅漸漸零落,夏花尚未展顏,夜風夾雜著一絲涼意,吹落枝頭米分花如繡。
這天收工尚早,夕陽剛剛沉下地平線,天邊星辰寥落。
我告別工部同僚,一邊思考南運河的圖紙,一邊向鳳棲宮踱去。途徑校場時,遠遠望見有兩個人從馬廄中緩步走出,背上揹著箭盒,束袖還未解開,顯然是剛練完箭的樣子。
腦中閃過一道靈光,我立即停下腳步,恰好與那二人打了個照面,拱手道:“元大人,好久不見。”
元睿看著我,面色微微一變,眼底透出一絲冷厲的光,他揮手示意另一人退下,皮笑肉不笑道:“原來是戚太傅,幸會。”
“元大人這麼晚還在練箭,是想在今次春獵中拔下頭籌嗎?”
他譏嘲地笑道:“說來慚愧,在下受國王重託而來,奈何騎射之術實在不精,只好日以繼夜地練習。否則若是給突厥丟了臉,國王可是要重重懲罰的。哪像戚太傅正得隆恩盛寵,不管從前做了什麼,只要多笑幾笑便能討得皇上的歡心,什麼都不用做可也以官拜一品太傅。放眼齊國,不論男女,只怕再也無人有戚太傅這般好的福氣了。”
我不怒反笑道:“元大人說笑了。”
“戚太傅若沒別的事,在下先告辭了。”
“等等。”我伸手攔住他的去路,“本官有事要跟元大人說。”
他冷哼道:“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
“那……”我走近幾步,用只有彼此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若事關傅諒呢?”
***
五月初五,端陽佳節。
傅惟在未央殿大宴群臣,突厥王再次派出使臣團進京朝賀,同時也是為參加本次春獵作準備。
是夜,晚風習習,攜來淡淡的涼意。天邊新月如眉,流光皎潔,遍灑人間。
未央殿燈火旖旎,金碧輝煌。
樂師奏起樂曲,絲竹叮咚,分外悅耳;美人翩然起舞,舞若驚鴻掠水,閉月羞花。
百官陸續到場,寒暄一陣後便各自入座。未幾,帝后相攜入殿。
妍歌身著明黃色織錦宮裝,緊隨在傅惟身旁,眉目間神采飛揚。她本就生得極其貌美,如此更顯得明豔無雙。
眾人紛紛起身拜倒,傅惟似是心情極好,笑道:“眾愛卿平身。”
我抬起頭,不期然與妍歌四目對視。她居高臨下地望著我,神情倨傲,美目中滿滿都是挑釁,彷彿在說:無論他多愛你,他身旁的位置都不屬於你。我才是他的髮妻,只有我,才有資格與他並肩攜手。
我視若無睹,掩口輕聲咳了咳,將視線轉移到傅惟身上。他如有靈犀般向我看來,眸色灼亮如火,薄唇淺淺地抿出一抹笑。我作嬌羞狀別過臉,他便笑得愈發歡暢了。
妍歌看到我倆的交匯,登時氣得兩眼冒火,卻礙於皇后姿儀不能發作,一張俏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