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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
無數刀尖指向他,寒芒獵獵。
心又痛起來,他捂著胸口吃吃地笑了,真好,終於要見到她了。他閉上眼睛,坦然準備赴死。李嘉悅卻突然下令,讓所有人退至宮外,只說有話要同他說。
他以為李嘉悅要對他進行道德審判,責罵他為君不仁。誰知,李嘉悅卻給他帶來一個石破天驚的訊息。
“戚玉瓊很可能沒有死,去年我在建康見過她。她從一間書院出來,帶著一個小男孩,大約五六歲的模樣。”李嘉悅收起長劍,直視他:“傅惟,今天我不殺你,因為我還欠你們一命。”
李嘉悅還說了很多,他卻什麼都沒聽進去,耳畔反覆迴響著同一句話:戚玉瓊很可能沒有死。
他不想知道她為什麼沒有死,也不想知道當年究竟出了什麼紕漏,他只知道他的人生又有了希望,他還有機會向她恕罪。
那一瞬間,他幾乎覺得自己重獲新生。
後來,他在李嘉悅的幫助下逃出離宮,隻身前往建康。他化名荀玉,在建康呆了整整三年,卻得不到有關她隻言片語的訊息。
這些往事,如今回想起來,竟覺遙遠得如同前世的記憶。只有她的輪廓,在他心裡越來越清晰。
荀玉猛地灌下一口酒,想起當年與她同遊遊園會時玩的那個遊戲。她被老闆藏起來,而他則要根據提示,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將她找到。
眾裡尋她千百度。
彼時心有靈犀,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第一時間便猜到她的藏身之處。
而今,他又何止尋了她千百度?
她已不在燈火闌珊處。
門外一陣吵嚷,幾個船伕模樣的人前後走進酒鋪,吆喝著要酒喝。老闆連忙放下酒碗,起身招呼他們。
剛坐下沒多久,一名船伕眼尖,一眼就看見了荀玉手中的耳墜,嘖嘖驚奇道:“喲,真沒想到,我老張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這寶貝耳墜!”
船伕話未說完,荀玉如遭雷擊一般騰地站起來,揚起手中的耳墜,急切問道:“你說什麼?你以前見到過這隻耳墜?”
船伕愣了愣,眼前的男人雖是布衣打扮,甚至有些寒酸,可渾身上下卻莫名散發出一種王者之氣,那種不怒自威的尊貴與霸氣,叫人生生地感到敬畏。
“見……見過。”船伕吞了吞口水。
“什麼時候?”荀玉迫上前一步,緊緊攥著耳墜,掩飾不住心裡的急切與喜悅,就好像瀕臨絕望的沙漠旅人見到了茵茵綠洲。
船伕一五一十道:“好像是兩三年前吧,我見過一個女人也有這耳墜,她坐我的船南渡。這墜子太稀奇了,還差點被人搶去呢。那女人性子可不是一般的烈,抵死不肯給,說是祖上留下來的。我看她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孩子,孤兒寡母怪可憐的,就出手替她教訓了那個搶耳墜的混賬。我還很奇怪地問她,怎麼只戴著一隻耳墜,她說另一隻弄丟了……”
不等船伕說完,荀玉急不可耐地打斷他:“你可記得她坐船南渡去了哪裡?”
“京口。”船伕想了想,肯定道:“我記得很清楚,她在京口下的船,說是帶孩子回老家。”
荀玉二話不說,箭步衝出酒鋪,幾乎是一路跑著朝城外趕去。期間衝撞了多少行人,他都不在乎。
若是坐今夜子時的最後一趟渡船,明日破曉時,一定能到京口。
夜漸漸深了,風轉急,吹落片片玉蘭花瓣,宛若一場初雪,潔白柔美的花瓣紛紛揚揚,款款灑落。
荀玉氣息粗重急促,腳步卻沒有絲毫放緩。他的唇畔含起一絲不經意的笑容,溫柔得好像情竇初開的少年郎。
玉瓊,原來你早就回了京口。怪不得我在建康三年,得不到關於你隻言片語的訊息。
謝天謝地,我不需要等下輩子與你重逢。這次不會再出差錯,縱使你不肯原諒我,我也一定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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