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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腐乳店主而已。
瞿振漢只是略通文墨,但也聽得出金佩銓的心聲:“金先生?您定下的策略可有些小破綻?”
金佩銓應了一聲,柳暢的聲音已經響亮起來:“瞿帥,此漢高之世,風起雲湧,亂世之時當用重典,可不能心慈手軟,誤了自己也誤了宗族!”
他已經搞清楚,這次隨瞿振漢起事的都是東鄉民眾,其中瞿氏族人甚眾,瞿振漢雖然是小土豪,但為人四海,對宗族多有接濟,因此才能一呼百應。
瞿振漢出身草莽,但總算是略通文墨,柳暢說“漢高之世”、“亂世之時”他不但能聽得懂,而且還覺得說到自己心底去了,至於“誤了宗族”更是讓他覺得這位天京城來的長毛使者彷彿是自己的貼心人,只是猶豫地說了一句:“只是本帥話已出口,不能食言而肥啊。”
金佩銓已經開口了:“正所謂慈不掌兵!”
他雖然是個不高明的策士,但卻是一點就透,現在越想越是後怕,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在後院埋下這麼一顆定時炸彈還洋洋自得,若不是這位天京使者老於謀劃,險些就誤了大事。
“慈不掌兵,成大事者不能拘於手段。”柳暢也在一邊勸道:“瞿帥您切不可自誤。”
瞿振漢還是有些猶豫:“可是在這裡面,也有我的內應,他們是靠得住。”
他婆婆媽媽,金佩銓倒是推了一把:“這位先生說得沒錯,成大事者不能拘於手段,瞿帥不可鑄此大錯。”
說到現在,瞿振漢才下了決心:“便依兩位先生就是!對了,還沒請教這位小先生高姓大名?既是天京信使,現在東王府內居於何職?”
直到現在,柳暢還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已經想好一套說詞,當即向前拱手走了一步:“在下柳暢。”
“柳老弟果真是年輕有為!”瞿振漢讚了一句。
柳暢繼續介紹自己的來歷:“在下雖然自天京來,卻是天王府中一閒人,與東王殿下無關。”
金佩銓當即驚道:“對,對,對!柳老弟說過,是天王派來浙東,柳老弟可在天王殿前常聞聖言?可曾帶大軍入浙?”
這次紅巾軍起事,金佩銓正是從中牽線搭橋的中人,他冒死去過了幾次南京,最後得蒙東王楊秀清賞識,得了一份浙東虹軍統領的委任狀。
此時太平天國的政治架構是個怪胎,天王洪秀全雖然是理論上至高無上的第一人,但在實際操作中卻是完全被架空,東王楊秀清幾乎獨掌一切軍政權力,完全凌駕於洪秀全之上,甚至還借天兄下凡的名義要當眾打洪秀全的板子,最後還是眾人求情才免了洪秀全的這頓板子。
在這種情況下,金佩銓自然走了東王楊秀清的路子,天國起事,四方響應,東王府內外象他這樣奔走的小人物不計其數,楊秀清也沒在他身上寄多少厚望,除了一封公函之外,不肯再給一點點支援。
“天王得聞浙東虹軍起事,特意派我前來共襄盛舉!”柳暢說得十分從容:“至於天兵入浙,正需虹軍策應!”
金佩銓心中已經轉過了許多念頭,他覺得這次紅巾軍起事又多了幾份把握:“天兵真有大舉入浙之舉?”
說起來,太平天國定都南京之後的戰略佈局可以用奇萌來形容,先是派北伐軍孤兵深入,後是西征草草收場,完全缺乏戰略眼光,以至遠不能守鎮江,近則連南京城外的紫金山都在清軍手裡,江南大營就常駐天京城外十數里之外。
原本攻下南京之後,可以沿用朱元璋建立明朝的故智,逐步攻取東南,然後領兵北伐,可是天國不但沒能平定蘇南,甚至很長時間內對浙江這個東南最富庶的行省可以說是秋毫無犯。
整個滿清的經濟命脈,一賴蘇南,一賴浙北,浙北的份量尤重,而浙江綠營又是出名的弱旅,極不堪戰。
可是自洪秀全、楊秀清以下,卻完全沒有攻取浙江的意願,放著這麼一塊最美的肥肉棄之不顧,一八五五年範汝傑部入浙不過六日,雖是全浙震驚,卻只是過境一遊,一八五八年石達開入浙四月,也沒有長遠打算。一直到一八六零年,李秀成為解天京之圍,終於大舉入浙,但這也是為了圍魏救趙擊破江南大營。終於到第二年,也就是一八六一年,太平天國才終於下定決心圖取全浙,但為時已晚,雖然一度攻取了除了兩府城五縣城之外的幾乎整個浙江,但是形勢的劇烈變化讓浙江成為太平天國戰略佈局中的棄子。
不過現在柳暢卻是毫無顧忌地回覆:“沒錯,天王和東王已經議定,只要虹軍起事,即可令天兵大舉入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