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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映道:“正是。”
顏玉兒笑道:“那好。靖州隨後就有薄禮給世子送上,讓你看到我們的誠意。”顏玉兒知道,別的東西都入不了謝映的眼,金銀與戰馬都是他最多,惟有糧草。若要打仗,儲糧自是越多越好。
謝映也不拒絕; 略扯唇角:“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縣主替我多謝王爺厚愛。”
顏玉兒迷戀看著謝映的淡笑; 突然道:“夫君,朱伊這種養在深宮的姑娘不適合你; 你真的不想與我再續前緣?”
謝映笑意無蹤,聲音低得滲人:“顏玉兒,你再叫一句試試。”
“真小氣; 我嘴上叫叫也不行?朱伊又聽不到。”顏玉兒哼笑一聲; 卻趕緊改口進入正題:“那世子以為,咱們推誰出來做第一個好呢?”
這裡的第一個,自然是在藩王中找第一個自立政權的替死鬼; 才好趁機攪亂了朝野這灘水。眾王早就野心膨脹,天下不動則已,一動朝廷便將四面楚歌。
謝映慢慢道:“何必捨近求遠,京中不就有。”他知道顏玉兒是故意這樣問,其實他們想的都是同一人。
顏玉兒果然笑了,挑明瞭道:“可他的太子之位坐得好好的,若皇帝一去,他繼位名正言順,他才不會這樣蠢,作出謀逆之事。再說,太子手下無兵,他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那就需要縣主幫他‘借’兵了。”
顏玉兒嘖嘖道:“世子,你可真夠狠的。”那可是謝家扶持了多年的人,說棄就棄了。這裡頭除了太子本身也對謝映產生猜忌,而朱伊的原因定然也佔了不小。
謝映不置可否,道:“不過,一切要等諸藩朝見之後再動。”
顏玉兒點頭:“父王也是這樣說。”等各藩朝見完畢皆回了封地再動,以免靖州和魏州倒成了捕蟬的螳螂,屆時讓其他人撿了便宜。且各藩朝見,還不知會出什麼么蛾子。
話說到這裡,謝映便準備離開,顏玉兒也跟著起身送他。謝映一雙黑眸突然定定看向顏玉兒,令她心跳也亂了。
他道:“縣主,不要動朱伊,否則,代價你承受不起。”他從前以為此女只是個嬌小姐,便留給朱伊自己應付,如今卻不得不告誡在前。
顏玉兒捏緊雙拳,道:“世子放心,父王既命我在京城主事,我便不會因私情耽誤大局。”
謝映便沒再說話,邁步離開了。
一旁的中年男子這才道:“縣主,王爺說,如果皇帝給世子另行賜婚,縣主就嫁給謝家大公子謝邵。”那人猶豫一下又道:“據聞謝邵也是姿儀出眾,能力不遜於世子。這以後謝家到底是謝映的,還是謝邵的,怕還說不準。”
顏玉兒冷笑,慢慢道:“是麼?可我還偏就看上謝映了,你說怎麼辦?”至於朱伊,那般顏色,謝映約莫也得過上一年半載才能膩,就當成親前給他暖床用的姬妾罷。等父王入主龍庭,還怕謝映逃出她的掌心?
中年男子閉上嘴不再說話,這位縣主自小比世子還要受靖海王的寵愛,是個拿了主意就不允許別人置喙的主兒,但魏寧王世子,又哪裡是誰可以輕易算計和肖想的。
卻說謝映攔下朱伊後,朱綽被沈星流送回廳裡,呆坐了一陣後,沒有朱伊在旁邊看著,她藉著酒勁就想做點想做很久的事了。
朱綽提著個白瓷繪月下滄江的圓瓜水壺,靜悄悄地來到男賓所在的前廳,她看到韓允嶸的背影,便惡從膽邊生地把壺蓋一揭,將壺裡的水盡數往他後背澆上去。還好天氣涼,壺裡的水只是微溫,並不燙。男子背上的衣裳瞬間溼了個透。
周圍一下就安靜了。
看到韓允嶸轉過來一張淡漠的臉,朱綽挑眉笑得開心,說話依舊不利索:“韓大人,手滑,對,不住了。”
容霆立即叫人將暈陶陶的朱綽扶下去,打著圓場:“榮裕公主喝得多了些,一時失手,韓大人勿放在心上。我與你身量相似,恰好有兩套新衣尚未穿過,韓大人不如去更換?”
韓允嶸並沒有著惱之色,跟容霆安排的人更衣回來,往女賓那邊一瞥,沒見著朱綽,又往院中去了。
朱綽正靠坐在樹下,江陽侯的嫡長子齊琛殷勤地給她遞一串烤甘蕉,朱綽接過來就咬。
韓允嶸目光沉了沉,往回走兩步,還是轉身又朝朱綽走了過去。他站在朱綽面前,高大的身軀將朱綽的光也遮了大半,朱綽愣愣抬起頭,聽他道:“公主,禧貞公主讓我請你到前面去。”
聽聞朱伊叫她,朱綽便站起身,但她喝得太多,有些踉蹌,韓允嶸在齊琛伸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