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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遠侯夫人道:“我看不如和令兒同一天把事辦了,雙喜臨門,既省事,名頭上也好聽。”
“那不行。”陳珞一口反對,“我這輩子就成親一次,得慎重!要選個獨一無二的好日子才對得起人!”
“聽聽,這都什麼話!”鎮遠侯剛下去的氣,頓時又冒了出來,“你三弟的日子,那可是禮部挑的大好吉日。”
陳令也不滿了,“說得我會成親好幾次似的。”
陳珞瞥他一眼,悠悠道:“那可不一定,就這你性子,誰知道席將軍能忍你多久,說不準會休了你。”
這話可是捅了馬蜂窩,陳令撲過去便打。
陳珞閃身一避,往門外竄去,還不忘損人:“看看,我才說了一句,你便要動手了。這般潑辣的媳婦,娶回家裡去,席將軍以後的日子可慘嘍。”
陳令追了出去。兄弟二人在走廊便過起了招,你來我往間,險些把廊下的盆栽踩碎。
眾人都至門邊圍觀。
嬌生慣養長大的老三,如今也能在老二手裡過上招了。
老夫人倍感欣慰,卻又擔心陳令在老二手裡討不了好,轉頭譴責起陳瑜來:“你這當大哥的,弟弟打起來了怎的不去勸一勸?”
“……”陳瑜自然知道祖母口中的勸一勸,實際上是幫陳令的意思。
“都當爹的人了,怎麼也沒半點分寸。”同樣偏心的侯夫人也責備了陳瑜一句。
平白無故招來一頓埋怨,陳瑜面無表情地加入了混戰中。
陳珞雙拳難敵四手,很快落了下風,被兄弟兩人逼到角落中。
原本橫看豎看次子不順眼的鎮遠侯,見狀不由揚聲喝道:“沒出息的混賬,平常我怎麼教你的,先攻下盤……”說著,他縱身一躍,出手去幫次子了。
整個侯府,頓時鬧成了一團。
……
四月初七,將軍府門前。
時至昏黃,暮色微沉。
街上行人漸稀,眼瞧著應當是無人再上門道賀,門房打了個哈欠,正欲轉身進府關門,忽見一輛馬車噠噠而來,停在了門口。
那駕馬車的車伕,生得面長高顴骨,打扮也不像大梁人,但一張口卻是操著地道的大梁官話:“請問這裡可是席將軍府上?”
門房心生警惕,不自覺一挺腰板子,揚聲道了一聲是。
那車伕躍下馬車,拿出車凳,將馬車裡的人扶了下來,方轉過身朝門房道:“我們公子姓楊,遠道而來,特地向席將軍恭賀新婚之喜,煩請通傳一聲。”
門房看清從馬車上來的人面目,不由一呆。
對方是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生得眉目俊秀唇紅面白,鏤空雕花鑲玉金冠束髮,身穿霜色雲紋圓領長袍,腰束紫金鑲玉錦帶,繫著枚質地溫潤的白玉佩,腳下一雙厚底皂靴,乍一看不知是哪家的王侯世子,端的是貴氣天成,叫人移不開眼。
門房看呆了片刻,那車伕上前幾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小的這就去通傳。”門房回過神,頗為不好意思地朝那位小公子一笑,正要轉身進府。
這時馬車上忽然躥出一條大黃狗,“汪”的一聲吠叫,一瘸一拐的,卻跑得飛快,眨眼便跑進府裡去了。
門房不由大驚,生怕那狗子進府咬傷人,忙追了進去。“小畜生站住!”
但人哪有狗跑得快,門房追著狗,一路到了席香屋外的院裡。
“汪——汪——汪——”
屋門關著,大黃狗進不去,只好在屋外狂轉圈,一邊搖著尾巴一邊興奮地朝屋門叫著。
門房跑得險些岔了氣,指著大黃狗罵道:“你個小畜生,累死老子了。”
但礙於大黃狗叫得兇悍,他並不敢上前,只四下張望,欲尋個什麼東西把狗子栓起來,免得它傷了府里人。
此時,屋門忽然一開,穆瑛探了身子出來,看到門口蹲著的大黃狗,不由驚撥出聲:“十一?”
她蹲下身,手還沒伸出來,十一“汪”的一聲,便猛地撲了過來,險將她撲倒。
穆瑛抱著十一,揉了把它的頭,聲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真的是十一,你還活著。阿姐,是十一,十一還活著。”
席香此時一身紅嫁衣,三千墨髮披散,使得她少了幾分英氣,多了柔美。
十一從穆瑛懷裡掙脫,一瘸一拐的奔向席香時,卻安靜了下來,沒再吠叫,只圍著席香不停繞圈。
席香看到十一的剎那,眼中便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