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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堯歡看她一眼,嘆息道:“我又何嘗願意這樣呢?可是卿鸞,你做這些事之前,為甚麼不事先同我商量呢?”
宋卿鸞道:“這有什麼區別呢?難道事先和你商量,他們的下場就會有所改變麼?這種事我一個人做就好了,又何必讓你捲進來呢?你瞧,他們又惹你不開心了,若是總要無可避免地‘不開心’一陣,那自然是遲一刻的好。”
段堯歡苦笑道:“是,你甚麼時候將我放在眼裡過,我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自然凡事都不必同我商量了。”
宋卿鸞嘆一口氣,語氣頗為無奈:“你這是怎麼說?我知道你是怪我了,我從前叫你去遊說李道元,跟他保證,只要他幫我們舉證杜衡,我就既往不咎,許他榮華富貴,眼下我出爾反爾,連累你失信於人,你因此氣我呢。”
段堯歡道:“卿鸞,你怎麼還不明白?我並不是怪你害我失信於人,李道元、吳廣義之流並非善類,本就該殺,我也無所謂因此當個言而無信,兩面三刀的小人。可是卿鸞,李道元、吳廣義固然該死,再譬如李道元的侄子之類,殺人者也該償命,可此次牽連人數甚廣——我早就想說了,上回你誅杜衡九族,其實誅九族這樣的刑法本就有悖人道,一人犯錯難道就該全族陪葬麼?當日我在朝上為杜衡求情,你執意為之,定要趕盡殺絕——我知道當年杜衡與齊王有過勾結,這些年他又對你處處牽制,你對他恨之入骨,因此我也並不怪你,可這一而再的,卿鸞,不管怎麼說,當日李道元、吳廣義助你誅殺杜衡有功,就憑這個,你就不能饒他們族人的性命麼?”
宋卿鸞冷笑著起身,負手而立,背對著他道:“斬草就要除根,這個道理,太傅究竟還要我說幾遍?你以為我今日對他們手下留情,放他們一馬,他們就會對我心生感激麼?錯了,一旦我留有他們性命,他們只要稍能喘息,一定會尋找機會,想要置我於死地——太傅三番四次要我饒他們性命,莫不是嫌我過得太/安生了?”
“你長年深居宮中,身邊守衛無數,他們又如何能動你分毫?”段堯歡皺眉看著她,沉痛道:“更何況那些婦孺幼小,包括當日被你挖了眼珠子、活活勒死的杜莞,他們都是無辜的。”
“無辜?”宋卿鸞驟然轉身,情緒失控道:“你跟我談無辜?!那我三哥呢?他難道就不無辜?!難道就因為他生在帝王家,就活該被齊王他們作踐死麼?那你口中的那些無辜之人,他們就活該死在我的手上!要怪就怪他們投錯了胎,這就是他們最大的‘不無辜’!”
段堯歡哀痛道:“可你這樣,又跟齊王他們有甚麼區別?”
宋卿鸞冷笑道:“這算甚麼,只要能為三哥報仇,別說行事為人與他們沒有區別,就是落得跟他們一樣的下場,我也全不在乎!”
段堯歡怔愣片刻,極短促地笑了一聲:“到了今時今日,你還是對三皇子的死無法釋懷……卿鸞,你怎麼會變成這樣?變得這樣不近人情,這樣……冷血陰毒。”
宋卿鸞怒極反笑:“是,我陰狠毒辣,睚眥必報,你是今天才知道麼?”俯身靠近了段堯歡,在他耳畔低語道:“那敢問我善良高貴的段王爺,您在我這樣陰毒冷血的人身邊,一連糾纏數年,又是何苦?”
段堯歡聞言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大笑道:“是,是我自甘墮落,與人無尤。”言罷奪門而出。
宋卿鸞“啊”地一聲,揮手將桌上一干茶具盡數掃落。
門外有腳步聲漸近,宋卿鸞聽這腳步沉穩,認定來人絕不是小全子,便以為是段堯歡去而復返,當下抹乾淚痕,欣喜道:“太傅……”卻在抬頭看清來人時神色一滯:“怎麼是你?”
周懷素輕笑道:“怎麼?聖上以為是誰,段太傅麼?”說話間已來到她身邊,鬆鬆摟了她道:“他總惹你生氣,我可不會。”
宋卿鸞冷哼一聲,道:“不知周卿此來,所為何事?”
周懷素微微一笑,與她耳鬢廝磨道:“微臣此行,是為尋藥而來。”
宋卿鸞聞言嗤笑道:“不知周卿害的是什麼病,竟要來朝露殿尋藥。”
周懷素輕笑一聲,薄唇擦過她頸上肌膚,溫熱酥/癢:“此疾名為相思,自與君顧,病根深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宋卿鸞早已不耐與他虛與委蛇,如今李道元、吳廣義既死,當下再無顧忌,正欲發作,卻聽耳邊周懷素又道:“對了,還沒恭喜聖上順利剷除李道元他們呢,如今杜衡餘孽既除,聖上當可高枕無憂。“
宋卿鸞在心中冷笑一記,強忍住不耐,回身溫柔地撫上週懷素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