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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小茶壺也沒閒著,每天都花半天時間到城中熱鬧處閒逛,用心瞭解這個世道,特別是各大古董店、珠寶店、書店、各洋行,小茶壺瞭解的東西越來越多,幾天下來,他房裡多出二十多本精緻的線裝書,每天晚上除了練字,就如飢似渴地看書,日子倒也過得極為充實。
大年初四的晚上,麻桿來到茶館,送回斧頭菜刀,並將連日來探聽到的各種訊息,告訴自己大哥。
當小茶壺聽說那些無家可歸的婦孺被查案的巡防官兵和保甲局丁勇驅散之後,無依無靠,又悄悄返回紫竹林居住,心情和麻桿一樣沉重。他心裡非常清楚,在如此寒冷的隆冬,那些衣衫襤褸、身無分文的婦孺,除了返回這個“血腥未散夜夜鬧鬼”的凶地,根本沒有別的地方棲身,活下去才是這些賤如螻蟻的人們的唯一選擇,也是本能的反應。
小茶壺知道麻桿說這番話的意思,這個從小遭親人遺棄,飽經苦難,看起來似乎陰狠奸詐的二弟,其實心底很善良,三個月前,他也是紫竹林那些婦孺中的一員,他的心情小茶壺能夠理解,但是絕不敢在這個時候大鳴大放地伸出援助之手。
反覆權衡利弊之後,小茶壺建議麻桿悄悄送去一百個銅板,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小心駛得萬年船。
成功復仇並獲得大批古董和銀子之後,麻桿對小茶壺的機智謀略已經完全信服,二話不說全盤答應下來,臨走前再次勸小茶壺辭掉茶館的活計,搬到租來的那座院子,大家一起住,然後兄弟四個一起過日子,一起做生意。
大年初八,茶館終於復業,心地仁厚的鄧掌櫃卻為難了,他婆娘這次從老家帶來兩個小侄子,嘴裡說是跟隨他學做生意,實際上是要他養活,鄧掌櫃只能把兩個小子塞進茶館裡,可茶館不需要這麼多人。
更讓鄧掌櫃覺得煩惱的是,他回家過年這些天,小茶壺把茶館內外打掃得乾乾淨淨,佈置得井井有條,雜物房裡的兩張缺腿大方桌、十幾張破椅子都修得結結實實,重新搬回到了一樓的大堂裡面,小茶壺卻沒說一句表功的話。
面對如此勤快懂事的夥計,鄧掌櫃實在不忍心辭退,畢竟小茶壺已經在茶館幹了快四年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嘛!可要,若要他辭掉其他五個年輕力壯、經驗豐富的茶博士和廚房兩個負責茶點的大師傅中的一個,鄧掌櫃更下不了這個決心。
眼看著元宵佳節將至,就在鄧掌櫃苦惱不已的時候,心細如髮、早已從中看出端倪的小茶壺主動請辭了,態度非常謙恭,話語裡全是感激,弄得鄧掌櫃眼珠發紅,愧疚不已,一咬牙給了小茶壺三個月工錢的補償。
小茶壺恭恭敬敬地收下,但並沒有立刻走,而是盡職盡責地幹到茶館打烊,才背上自己的小包袱,從後門悄悄離開。
等鄧掌櫃走到後院雜物房,想再和小茶壺最後說上幾句話時,小茶壺已經沒了蹤影。
鄧掌櫃望著騰出舊物之後顯得寬闊整齊的房間,看著修好的方桌上碼放整齊的一大沓舊報紙和毛筆硯臺,心中難過,鼻子一個勁兒地發酸
元宵節這天晚上,城北校場東面一座普通院子裡,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二十幾個孩子手拿自制的各式燈籠,跑過來跑過去,歡聲笑語不絕,七名滿臉菜色、年紀在三十到五十之間的婦人,換上了新衣,突然而至的幸福,充滿她們的心窩,儘管她們做菜上菜時一個個舉止拘束,畏畏縮縮,可是此刻她們的眼裡,卻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給易姐送禮物歸來的小茶壺,剛走進院子,就被一群玩瘋了的孩子所感染,儘管他和麻桿把紫竹林裡那些苦難的婦孺全部接來一起住,承擔著巨大的風險,但他一點兒也不後悔,他心底裡比誰都渴望平等與自由,比誰都執著地追求生存的權力,而且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在行善積德,是在施捨。
兩個月前,他和這院子裡的所有人一樣,沒半點兒高人一等的本錢,如今享受到相對富裕的生活,完全是建立在血腥之上,所以,他認為自己和院子裡的所有人一樣,在人格上是平等的。
“小哥,先喝杯茶,等老三、老四到了就開席。”
麻桿滿面春風地接過兩大包點心:“你又買桂花糕,可別把這群小子寵壞了……四姐,你把這兩包桂花糕拿去分吧。”
小茶壺接過三十多歲、略有姿色的四姐雙手送上的茶,點了點頭,轉向麻桿:“住的地方都安排妥當了?”
“妥了,後面東、西廂房全部搭成通鋪,男的住東邊,女的住西邊,這樣一來還空出兩間雜物房呢,夠寬敞。西偏房加了三張床,四姐她們幾個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