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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把奏摺搬到坤寧宮,空蕩的殿脊下安安靜靜,他在長案上批閱奏摺,母后在角落雕西番蓮紋多寶櫃上描畫她的瓶子。描累了就自己回內殿去歇息了,剩父皇一個人清寂地坐在那裡,並沒有誰搭理他說話。
有時父皇會從中午一直坐到晚上,楚鄒於是也不好在母后的跟前多呆。他已經許久未曾與母后單獨陪伴了,母后也沒有再像從前一樣,時不時戲謔揶揄地拿他玩笑。
母后又變得安靜下來。
她的那個多寶櫃上堆著幾盒罕貴的顏料與胭脂,都是父皇差戚世忠在邊境搜刮來的好物。放在那裡好久了,母后看也不曾多看,後來有一次好像缺了什麼急用的,然後就用了一次。又或者是沒用,只是楚鄒看錯了。
宮人們的勢利就是從這裡窺楚來的,明眼兒的其實都可以看出,皇帝在有意接近皇后。父皇對於母后的攻勢是一點點沁滲的,但楚鄒已看不穿母后的心。母后把門對他也關上了。
整座紅牆黃瓦的深宮內廷,都在洞悉著天子的顏色。就連楚鄒此刻筆墨下所用的紙,也都被換成了色白如綾、紋理細密的高麗貢紙。
然而,這種最強烈的皇權沁滲,還是關於小順子的那件事。
小順子的出事是在臘月的前一天,聽說是大半夜溜出去和宮女那個了,也就是他在尚食局的同鄉阿雲。被抓住的時候,聽說那叫阿雲的小衣服都被他撩上去,正在咂著嘴兒,兩個人的下面也交在一處。小順子十二歲入宮,遇到楚鄒時十五歲,因著這些年坤寧宮閉門沉寂,不曉得怎麼叫他逃過了檢查。去勢時因為窮,送不起好東西,師傅故意沒給他一刀子下乾淨,那下頭經了幾年竟又長出一點點。
太監雖沒了根,到底十九二十歲的青春年紀,看見了女人還是會愛會妒忌。
兩個不要臉面的被司禮監的大太監抓起來,綁在無人的春花門內打。
用粗獷的糙花麻繩打,打得皮開肉綻。小順子痛昏過去好幾回,後來實在扛不住了,有認識的便託了小麟子進來找楚鄒。
楚鄒被小麟子拽著,隨過去時都已經是隔天的傍晚。申時末了的紫禁城籠罩在一片稀薄的霞光下,過慈祥門一路往春花門走,老遠就聽到熟悉的鬼哭狼嚎。抬腳跨進門檻,看見被脫得赤條的小順子,一旁一個十七八歲的宮女隔著衣服被打得花紅晃盪。
楚鄒只是掠了眼小順子那裡,立刻就掉轉過視線不看。
作者有話要說:
第51章 『伍壹』冰糖雪梨
小順子這件事是皇帝身邊的張福親自出來擺平的。
原本坤寧宮皇后母子與皇帝之間的關係正處於微妙,眼看著沒半個月就是皇子考試了,小順子在這會兒捅出這種事,等於是又把楚鄒推向風口浪尖——手下的跟班太監又長出寶來,還偷咂宮女,這是主子管教不嚴,給人戳脊梁骨笑掉大牙哩。
小順子瘦長的身板被打得沒一塊好肉,綁在柱子上哭奶奶求爺爺,楚鄒蹙著眉頭只是不應。
叫司禮監大太監放人,那太監不放:“喲,四殿下您這就不懂了。這十米宮牆之下,各宮各局的宮女子都歸萬歲爺,沒主子發落,是他一個奴才能輕易動得?這是宮廷規矩,違背了就是個死。”
叫接著打,又把宮女的衣裳挑開,說這是頭一回麼?這隻怕不曉得私下已偷過多少回。
那已經開過瓢兒的女人身段白晃,幾個打罰的太監眼裡噴著陰火,在少年楚鄒的目中卻是厭惡。他側著臉不看那赤果的身體,面上只保持著楚氏皇族一貫的清淡。
後來張福就來了,弓著背:“吵吵什麼,吵吵什麼,皇上在翊坤宮瞧周主子,連說句話都聽得吃力,你這裡鬼哭狼嚎把闔宮都吵上了。”
張福是這宮中太監裡唯一一個異類的存在,是連戚世忠的面子都可以不用買的,只聽命於皇帝一人。想不到為個小小的跟班太監都能親自跑一趟,那內裡的意思就很明白,這是在給皇四子抬面,給闔宮奴才一個下馬威。
張福一句:“四殿下既說放那就放了,難不成還要皇上親自過來發話。”
嗚呼,皇四子代表皇上?話都點到這麼透了,司禮監也只能磨牙收手。
小順子算是逃過了一劫,把曳撒一裹,跪著爬著撲到楚鄒的跟前,眼淚鼻涕地求悔過。
楚鄒卻不打算再要他,嫌惡地扯開小順子攀在袍擺上的手。他做了腌臢事,讓尚且只有八|九歲、對女人倮體很覺得汙穢的少年楚鄒骨頭裡都膈應。
楚鄒從來不知道太監的那裡原來是被割成那樣,但既然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