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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口子看見等在那裡的一輛黑篷馬車。
左右僻靜,並無閒人過路,那車簾子半掀,裡頭坐著的竟是惦了一晚上的楚鄒。著一襲斜襟藍緣的銀緞袍服,腰束墨帶,底下是玄色長褲與皂靴,寬肩長腿的,端的是個英俊卓然。
陸梨便明白過來,叫了他一聲:“爺。”
楚鄒睇了眼陸展鵬箍在她肩側的手,輕磨唇齒:“還不快上來?”
自從上回鬧不快,這都已經半個月沒打照面了,瞧著他臉龐上幾許憔悴,顯見過得並不輕鬆。陸梨解下披風走過去,“嗯…”才揩起裙裾,楚鄒已伸出長臂將她一託,頓地坐去了他身旁。
問她“一個人怕不怕”,陸梨搖頭答不怕,楚鄒便攥了攥她纖盈的指尖,掌心乾燥而暖暖的。陸梨覺著有些奇怪,從前與他吵完架,不是霸道地把自己壓在床上啃嘴兒,就是板著臉裝漠視不睬人,這回雖然依舊是冷傲,可卻有溫柔與體貼,像個大丈夫似的,微妙得叫人不習慣。
她便不露痕跡地把手抽回來,問陸展鵬說:“展鵬哥哥怎會與太子爺在一塊,家裡阿姆還好嗎?”
回宮二年,她的音調已然不知覺間復了宮廷特有的矜持莊貴,人亦愈發美得天香國色。陸展鵬聽著她開口不免有些觸動回憶,又想起兩個在鄉下時的那段少男少女清樸時光。
他是在楚鄒平反了冤案後潛入京城的,一直在暗中打聽宮內的訊息,沒想到乍一尋見陸梨,卻已是這位儀表非凡的皇太子心尖上人。
但知自己本無緣,當下便只作平靜道:“說來話長,朝廷奸宦當道,民不聊生,入了白蓮教實屬無奈。今殿下懲貪治惡,既有力圖清政之心,展鵬亦有心效綿薄之力。阿姆已派人安置穩妥,可不必擔憂。”
言罷轉而對楚鄒道:“人已經帶來了。假扮的一對已按計往西城半山廟方向去,泰慶王的人自以為得手後,會在山頭放花炮提醒。殿下事不宜遲,此刻便可繞道回宮,外頭雜碎我等弟兄自當處理好。”
楚鄒默,這二年朝廷減免賦稅,改政興農,已使民心收復,白蓮教內部分裂,不少新勇之士希冀招安,楚鄒便是藉著契機與陸展鵬做這樁生意的。他需要在宮外有一支只屬於自己的隱衛。
老二今次下此狠局,顯見是想置自己於死地,他既是豁出去不顧兄弟情面,楚鄒便由他順著杆兒往上爬。
當下叫小榛子給了陸展鵬一塊腰牌,囑咐道:“事成後先去祿米倉外候著,等宮裡頭那幾個出來匯合,屆時由李魁英安排爾等出城。在城外等我三天,我自會給訊息。”
陸展鵬聽罷雙手一拱,復又看了眼陸梨:“梨丫兒是此刻一道走,還是?”
梨丫兒……楚鄒聽得劍眉蹙起,自己都沒這麼喊過。他便道:“麟子暫時爺留著,還有幾句話要說,半個時辰後派人送去祿米倉。”
一個“麟子”就宣示了對陸梨的全部,那是所有外人都無可逾越的年歲與共。
陸展鵬便闔下眼簾,最後道:“也好,那陸某便在倉外等待。還是那句話,皇帝偏聽偏信,奸妃閹黨左右聖躬,今夜機會難得,殿下若是有心,這一路還望再為深思,我等千餘弟兄願為殿下盡效犬馬之勞!”
說著不再注視陸梨。楚鄒未置可否,年輕的臉龐上薄唇輕抿,只伸手將簾子垂下。
馬車裡頓時復了幽暗,出了衚衕兩旁人聲鼎沸,走得並不快,外表就像是莊戶進城看熱鬧的行當。
說來兩個人長這麼大,這還是頭一回正兒八經地坐在一輛馬車裡逛夜市,車篷子一晃一蕩的,時不時把彼此胳膊肘子的蹭一蹭,楚鄒也不說話。除夕夜裡把陸梨摁在牆上揉,就覺得胸也大也軟了,腰還一樣細,可鵝屁股更加迎媚了。彼時只覺微妙形容不出,未料竟是揹著自己偷生了個小冤家,每一想想就又愛又憐又惱恨。
陸梨滿心都是疑問,便開口道:“方才展鵬哥哥那番話,聽著怎像是在勸爺對皇上……?”
後面的話沒敢說,兩眼睛烏晶晶的,手上還緊著給他兒子買的小玩具袋。
楚鄒自動忽略那聲熟稔的“哥哥”,只望著前頭道:“京都四防,老二仗著多年的交情策…反了三防,可李魁英的羽林衛還有其餘幾衛也不是吃素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爺今夜即便勝券在握,但也難保徒生變故。你除了這些老爺們操心的事,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話?”
他的語氣像意有所指,聽得陸梨意外,琢磨著便答:“太子爺吉人自有天相。泰慶王在明,爺在暗,想江南織造案爺都能悄無聲息給翻了,有這半個月的佈置,不應當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