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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鄒任由她捶打著,隔天就從宮外找來兩個乾淨體面的奶媽,打這兒起除了養身子,旁的瑣碎一律不允她操心。
寂寥了兩年多的鹹安宮再次熱鬧起來。新出生的三個小寶是在嬌寵下孕育的,和哥哥藏著掩著的際遇可不一樣。不像忻兒月子裡那麼安靜和省心,這個醒來了那個又尿炕,此起彼伏的愛哭嗓子。嗚哇哇,細細小小的。把忻兒和楚恪新奇得不得了,沒事兒就杵在搖籃旁看猴子。
陸梨問他們喜歡誰,楚忻奶聲奶氣地答:“小妹妹~”說妹妹的時候,小指頭還在偷偷撫她的腳。快五歲的楚恪已經開始學淘氣了,他比較喜歡兩個一模一樣的小笨弟。
從東宮裡帶出來的奴才不多,那些天都忙得團團轉。為了照顧陸梨月子裡方便,李嬤嬤和阿雲也從撫辰院搬了過來。最高興的還要屬吳爸爸,兩鬢霜白的吳爸爸每天下了差就從直殿監趕過來幫忙。把小柚子架在瘦聳的肩頭上,爺倆繞著硃紅宮牆“騎馬遛彎兒”,勻出時間讓陸梨好休息。
小孩子長得快,奶媽的奶水也足,生下來才一丁點大,養到正月一過,就已經藕節節一樣的粉嫩…白胖了。喂完奶,三個一排往陸梨枕邊一擱,黑眼珠子亮晶晶的,吐著小舌頭,瞧著可機靈討喜。
哪像個傻子了?沒一個是傻子!
那會兒楚鄒與陸梨對於隆豐遺女的傳聞便愈發的不予置信,小兩口自顧自恩愛得如…膠…似…漆。楚鄒是在陸梨十一月分娩後,一直忍著直到正月底了才與她同房的。生完孩子的陸梨被伺候得越發珠圓玉潤,該豐盈的地方越發嫵媚飽滿,該纖瘦的地方依然盈盈一握,楚鄒攬著她的腰肢,薄唇從她嬌傲的櫻紅一直蜿蜒至她彈翹的腚子,那天晚上去到她裡面,兩個人身心交融,滄海雲帆,一直反覆蕩了快兩個時辰才戀戀不捨地退離出來。眨眼二月江南開春,他便又要開始盯緊著忙碌,鎮日和小榛子在聖濟殿兩頭往返著。
天欽十七年這年,東宮與前朝如若分庭而制。皇太子雖未明言廢黜,但眾所周知已遭聖意摒棄。楚昂在元旦之後,開始讓小九楚鄎站朝。正月十九丁酉日那天早上,張福勾著拂塵聲宣上朝,皇帝一襲明黃團領升龍袍走在前頭,身後便跟著玄衣纁裳的皇九子。
已經十一歲的楚鄎,收斂了孩童俊氣,五官現出少年的清冷,身型是楚氏男兒的條長,肩展平而背筆直,肅穆地站在楚昂的龍座旁。皇帝叫他旁聽早朝,眼觀朝臣們黨派微妙,時有叫他回答些許問題,一如當年對九歲的皇四子。
但細心的朝臣們很快就發現,這個被宮女康妃養大的中宮皇幼子,太過仁孝卑微,站在那至尊高堂之上時,常常難掩迷茫和吃力。答問時沒有皇長子小時候的滿腹經綸、對答如流,亦不似幼年皇四子的辯證犀利、語驚四座,然而倒也一板一眼,拘謹省慎的,叫人不忍心挑剔。朝臣們便猜測,皇帝或有改立九子為皇儲之意。楚鄒聽聞風聲,亦只是隱忍不發。
這年京城的氣候很是奇怪,年前不怎的下雪,響雷閃電;年後卻又潮悶,南不南北不北的,二月就生出了蒼蠅和蚊子。
初十這天倒是陽光薄暖,把紫禁城層巒疊嶂的殿頂照得一片碎金璀璨。傍晚欽天監當班的監副正在筆錄天象,身後長桌上的地動儀忽然一顆龍珠便滾落了下來。
彼時陸梨正在春禧殿前的場院裡,拿著剪子給三個小寶寶剃頭,小孩兒未滿週歲前先剪掉點頭髮,開智早慧,將來頭髮亦能生得好。兩個剪好的弟弟放回搖籃裡,叫小翠兜著妹妹楚蓁,正要彎下腰。忽然只覺天空一幕黑雲罩下來,原本橙色的霞光漸漸被遮蓋,她抬頭看,聽見烏鴉聒噪,貓狗亂叫,緊接著腳下的磚石似乎便開始輕搖了。遠處的殿宇也在咯咯晃動,紫禁城像是異常異常的安靜,卻又像聲如轟雷、勢如濤湧,耳朵嗡嗡作亂聽不見別的聲音。
那種空惘持續了一陣子,忽然就吵鬧了起來,腦袋開始左右暈眩,嬰兒“哇”一聲哀哀啼哭。
“地動了——地動了——大家快逃啊!”一瞬間安靜後,整個宮廷頃刻便驚慌忙亂起來。那會兒楚鄒與小榛子還在聖濟殿的老書閣裡,陸梨既擔心他卻又因距離無力,第一次體會到了恩愛的生死茫然。叫一院子奴才趕緊匯聚到空曠處,清點人頭時,才發現少了馬太監和小柚子,猜一定是被帶去後頭的英華殿玩耍了,連忙命兩名太監趕快去找,想了想不放心,又把三個寶寶教給李嬤嬤和小翠,自己也跟了過去。
老舊的殿宇發出不安定的咔咔響,響得人心也不寧氣也不勻,到得那偏殿後頭,果然便見馬太監被一根掉落的樑子壓著,人已經昏迷過去。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