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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鶴臣隨宇文夔身後,登臨太和門; 瑤遙望著公主的儀仗逶迤綿延,明黃色的琉璃瓦上日光耀目璀璨; 他深沉著眼睛,吩咐身邊的小黃門:“去北三所; 罰流丹六十個板子,趕去御馬司,西域進貢的汗血馬最是金貴,讓她學學該怎麼養。”
小黃門不解其意; 依舊道了聲諾而後去照辦了。
昨日夜裡; 嚴鶴臣去了一趟昭和宮; 襄平長公主站在耀目的紅色之中,帶著冷漠的神情; 看上去格外的唐突。
“恭賀長公主新婚之喜,佳偶天成。”嚴鶴臣一揖到地,姿態恭謙。室內靜悄悄的,長公主似乎笑了:“多謝,也預祝嚴大人心想事成,官路亨通。”
她和嚴鶴臣的關係再微妙不過,她對他既是依傍又是提防,她對嚴鶴臣下過黑手,只怕嚴鶴臣也不止一次在背後算計她,他們二人彼此彼此,也算是打了個平手。
許久不曾以這樣的態度四平八穩地說上兩句話了,襄平長公主心情也好了很多,她坐在高高的寶座上看向嚴鶴臣,身上透露出一股子高不可攀的孤寂來,又彷彿看到了三年前那個不可一世的長公主。
“你發落了流丹,我並不意外。”襄平長公主淡淡道,“她的所做所為,我並非全然不知。她性子跋扈,目無尊卑,是個不討人喜歡的丫頭,這許多年來,有無數機會可以出宮,可她卻沒有,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長長吐了一口氣,像是耗光了全部的力氣:“她在等一個人,過去一直在御前行走的羽林郎張知陵,說來可笑,張知陵目空一切,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闔宮上下的人都知道他已經死了,可偏這個他最看不上的丫頭還在等他。你說,流丹她,像不像我?”
宮裡面多的是可憐人,就算是天家富貴又如何,已經十年過去了,襄平長公主從豆蔻梢頭的年輕女郎,一日又一日,成為如今在權利中心翻滾的長公主。
嚴鶴臣輕輕唸了這個名字,張知陵,明珠的哥哥。也不知怎的,好像但凡是和明珠可以扯上關係的人,他都無端覺得有幾分可親。
“我要去和親了,我想讓流丹留在這,想給她一個好前程,我自己的命也由不得自己,若能讓她過得好些,也就算了。我命不由我,鶴臣,你幫幫流丹,可好?”
這是他第一次正視長公主,過去的她在權利的中心遊走,排除異己,掃清齟齬,向來沒有半分心慈手軟,如今,依舊躲不過皇上一聲令下,在掌權者的眼中,女人手中的小權力,不過是不痛不癢的花拳繡腿罷了。
嚴鶴臣終還是答應了,他淡淡點了點頭:“流丹的事情我會安排的。”
襄平長公主倏爾一笑:“那就多謝了。”
這盛大的儀仗綿延數里,直到消失在天際再也看不見,耳朵裡隱約還傳來隆隆的嗩吶和吉辭聲。
後宮少了一位無足輕重的主子,一切依舊是照舊,哪怕皇帝殯天了,後天也總能有條不紊地推下一位皇帝,更遑論是區區一位公主了。
嚴鶴臣回到司禮監的時候,西配殿裡的空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清甜味道,他的內心倏而一靜,而後他看見了桌子上放著的那件玄青色的曳撒,他緩緩展開,衣袍已經被縫的仔細緊實,原本劃破的地方,被繡了一隻振翅欲飛的仙鶴。
鶴的脖子伸長,目光中帶著一絲輕蔑和倨傲,他修長的手指劃過每一處針腳,一股莫名的寬慰從心底升起來,在喉嚨裡泛著甘甜。
他抬起眼看了一眼宮漏,而後緩步出了西配殿的門,嚮明珠居住的偏房走去。
明珠今日身子犯懶,也沒有什麼活要做,索性躲在房裡繡花,她的針法向來好,連翹坐在她身邊認真的學,一邊嘆:“我的好姐姐,你這針法當真是旁人幾輩子都學不來的。果真還是姐姐天資聰穎。”
哪裡有什麼天資聰穎,不過是手熟罷了,自懂事起就開始和針線打交道,哪天不是繡上幾百針,她和氣地笑笑:“若是努力,也不算什麼難事兒。”
正說話的檔口,嚴鶴臣便來了,連翹看見他就像是耗子見了貓,一溜煙就找了個由頭跑了。嚴鶴臣在明珠對面坐下,看著燭光下明珠輕盈的側臉,心中想著,她原本也是這般坐在燈下為他縫衣服,心裡一時間熨帖得緊,她娉婷地坐著,像一株玉蘭。
“衣服我瞧見了,你手藝當真是極好,如此便謝過了。”
明珠抿著嘴一笑,溫吞道:“難登大雅之堂,承蒙大人不嫌棄。”這般一來一往,答對皆是一板一眼地疏離客套,這客套沒來的讓人有幾分洩氣。
明珠垂著眼睛刺繡,嚴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