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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後來就連熙和都發現了她有幾分不對,試探著問:“姑娘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像是把魂兒丟在哪了,若是叫老祖宗瞧見了,豈不是要惱?”
明珠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輕聲:“我今日在膳房瞧見了鄭容姑姑,心裡覺得羨慕得緊。”明珠算不得一個有野心的人,平日裡跟在太后身邊,見識得大都是奴顏婢膝的奴才,有的時候,一個人卑賤久了,身上總都帶著奴才的恭順。
可鄭容不一樣,她身上好像帶著與生俱來的冷靜和從容。
熙和驚訝於她的坦誠,可聽完她的話,心裡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她笑了笑說:“鄭容入宮的年頭也長了,仔細數數,十年也有了,她只怕這輩子都要留在紫禁城裡了,一個女子,能做到這份上也不容易,你瞧著她穿蟒袍,可只怕也猜不到她背後受了幾分苦才走到今日的。”
明珠自然清楚,她輕輕點了點頭,而後看著熙和道:“人前顯貴,也總要人後受罪才是。”
明珠這般年紀,竟然有這樣的想發和見底,竟是她想不到的,明珠說完這話,自己也愣了,分明原本是嚴鶴臣說的,竟被她這般輕車熟路地拿回來套用了。
熙和姑姑在太后吃過晚飯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嘴:“今兒瞧著明珠愣神,我去問才知道,這丫頭今日碰上了鄭容。”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碰上也不奇怪,怎麼,可是起了什麼爭執?”太后手裡執著涼扇,一下復一下,輕輕地搖著。象牙做的扇柄,入手溫潤,很是稱手。
“哪能呢,明珠的性子,太后也是知道的,與世無爭慣了,哪能和別人爭高低短長呢?她隨口都說句羨慕她,您瞧瞧,連鄭容都有人羨慕呢。”
說起鄭容,闔宮上下,人人見到她都覺得彆扭得緊,好端端一個女郎,穿著像是個男子,人前拋頭露面,沒個體統。整日混在爺們堆兒裡,行頭做派都不像個女子,可不是要老死在宮裡了。
太后笑笑,卻沒有說話。反倒是提起了旁的事:“這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該讓內務府做些涼碗子,甜瓜果藕,杏仁豆腐,再冰鎮上些個葡萄和西瓜,送到御前去。”
“老佛爺還惦記著皇上呢。”
太后坐正了身子,擺了擺手:“前朝諸事,牽一髮而動全身,皇上正上火呢,給他端個涼碗子,只當是敗敗火。”
熙和姑姑也嘆了口氣:“東祁王前兒說,要把女兒送進宮陪伴太后,說是陪太后,誰不知道她這是動了送女兒入宮的心思,他已經是親王了,還要與咱們親上加親,咱們忌憚著,也不好惹他。”
太后端起茶盞,淡淡道:“他樂意送就送,左不過一個女兒,紫禁城這麼大,多添一雙筷子的事,不至於養不起這個把人。他女兒就算給後宮翻了天去,前朝連芝麻大點水花都泛不起來。難的是該如何平衡前朝幾位老臣的關係啊。”
她抬手捻起一塊糕點,宮裡新做好的豌豆黃,帶著一股子豆子的香氣,嘆了口氣:“熙和,你說皇上貿然打壓嚴鶴臣,是不是錯了?這宮裡事物冗雜,前朝後宮都靠他周全,之前也沒覺得如何,如今缺了這麼個人,這接連三個月了,皇上慎明閣的燈,三更之前就沒有熄過。”
一縷風從錦支窗外吹進來,明珠垂著眼睛,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鐲子上。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太后把糕點方下,像是在自言自語。
“過兩日便是中元節了,以皇上的性子,怕是要去天壇告祭祖先,前頭劉全有遞話過來,想問問太后,今年還去不去皇陵。”
這三個月來,劉全有頂了嚴鶴臣原本的差事,他在司禮監的年頭長,又跟在嚴鶴臣身邊,對於權力,好像比旁人更加渴求似的。
“這劉全有可當真是扮豬吃老虎的貨色,看人下菜碟的本事比嚴鶴臣更勝一籌,偏沒有嚴鶴臣的本事,你瞧著吧,以後指不定怎麼樣呢。”太后嘆了口氣,“我今年入夏之後,身子一直不大爽快,若是祭祖,叫皇上和皇后去吧。”
熙和點點頭:“那到時候我挑幾個穩妥的,捎些祭品過去。”
明珠站在後面聽著,這次是去皇陵,若是去,保不齊能看見嚴鶴臣吧,只是他戴罪之身,只怕去了也不得見。明珠也不曉得為什麼腦子裡轉過要見嚴鶴臣這個念頭。只覺得這三個月過得,像比入宮這一年來還要慢上幾分。
太后瞧了一眼明珠,她垂著眼,模樣十足十的雋永溫吞,想起嚴鶴臣那塊牌子,她淡淡道:“明珠,你想去嗎?”看似是柔聲在問她的意見,可宮裡的大事小情,哪是她能置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