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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色裡好像怕惹了誰的清夢似的。
嚴鶴臣感受到涼沁沁的感覺從皮肉滲進裡頭去; 心裡熨帖得緊。明珠端端正正地在他面前站著,模樣乖順極了。
外頭有蟲豸在低低地鳴叫; 嚴鶴臣倏而來了性質他壓低了聲音說:“你聽,是危�|蛄。”
明珠打小長在後院裡長大,從沒有聽過這種聲音,嚴鶴臣見她一臉懵懂; 拉開身邊的椅子讓她坐下:“沒聽過危�|蛄麼; 這是種害蟲; 吃了植物不說,還把土底下鑽得全是洞; 苗兒就都死了。”
明珠溫順地聽著,只覺得像是聞所未聞的什麼新東西似的,嚴鶴臣說完這話就不再出聲了,似乎還在凝神去聽著,明珠聽著蟲豸的低鳴,只覺得有蟲聲在反而襯得夜色越發的寂靜空曠了。
燭影搖晃,明珠抬起頭,突然發現在茜紗窗上頭,他們二人的影子交疊在了一處。
大有幾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味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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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身子骨兒越發不好了,內務府已經開始差人籌備壽材,只道是為了沖喜,白布白花也開始備起來了,明珠這陣子忙得緊,中午也鮮少能和嚴鶴臣碰到一起了。
這日下午,天際霧濛濛的一片,頭頂的雲彩壓得很低,空氣裡零星地帶著溼氣,若是在宮裡待得時日久了就能瞧出來,這樣的天氣怕是就要下雪了。
明珠穿著襖子,脖子上圍著一圈毛領子,粉團兒似的臉越發襯得嬌豔了,她手裡握著一個手爐從東三所那頭行來,頭頂就開始零星地飄雪了,明珠抬手去接,一片晶瑩的六瓣雪花就消融在她掌心。
雪花粘在她頭上,也粘在她的毛領子上,她只覺得心裡都多出了幾分歡欣雀躍來。往前走了幾步,在長街上,明珠又看見了嚴鶴臣。他擎著一把竹骨的油紙傘,靜靜地立在她五步開外的地方。
他依舊是穿玄色,明珠從沒見過比他更適合黑色的人,私心裡覺得,就是連皇上都比不過的。她盈盈著上前給他行禮:“嚴大人,正巧在這遇到您。”
嚴鶴臣瞧著她,似乎笑了笑,而後把油紙傘撐到她頭頂:“不是巧了,是我在這等你回來呢。”
雪越下越大了,周遭是混混沌沌的茫茫然一片白,天地浩大,好像就餘下他們二人了似的,明珠跟著嚴鶴臣的步子往前走,嚴鶴臣顧及著她步子小,著意又慢了幾分。
明珠抬起眼去看嚴鶴臣的臉,到底是宮裡的藥,那日這般在火海里滾了一遭,不過三兩日的功夫就瞧不見痕跡了,嚴鶴臣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偏過頭來看她:“怎麼了?”
明珠抿著嘴微微笑,垂著眼搖了搖頭,十足十的可愛模樣,嚴鶴臣也跟著心情好了許多。
走了幾步路,明珠似是想到了什麼,她輕聲說:“大人早先說的,不讓我入宮的法子又是哪個?”皇上這幾日傳召她的次數多,也沒什麼要緊事,明珠心裡頭不安,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奴才們只能謝恩,這些個賞賚在明珠眼裡百無一用,只盼著皇上千萬不要看上她。
嚴鶴臣沒料到明珠把這話茬提起來,眉心微微一動,他擎著傘把目光看向別處,突然道:“你在皇上把你納進宮之前許了人家也就得了,皇上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和臣子們搶女人的。”
這是什麼個餿主意,明珠幾乎欲哭無淚:“大人是在同我說笑嗎,兒女婚姻,媒妁之言,這都該是聽憑父母意思的,我自己貿貿然在自己嫁出去算什麼,平白被人作踐瞧不起。”
她的反應嚴鶴臣也料到了,可聽到了難免心裡還是覺得有幾分不爽快,他嘆口氣道:“不然你說說還能有什麼法子呢?”
仔細想想,明珠也知道是這麼個理兒,她攏著懷裡的手爐,一本正經地問:“那大人覺得我該找誰說親?大人在御前行走,前頭若是有一二位家事臉面同我家旗鼓相當的還請大人替我留意著。”
瞧瞧這像什麼樣子,挺大的姑娘自個兒給自個兒拉媒扯線了,他沒料到明珠竟半分羞赧都沒有,小臉兒繃得緊緊的:“旁的我也不挑了,年歲比我爹小就成,成事了請大人喝酒。”
嚴鶴臣氣得心肝疼,怎麼還有明珠這麼傻的丫頭,聽風就是雨的,若他說得再過火些,豈不是一會子就要入了洞房。條條點點說得頭頭是道,還知道要找個和自個兒旗鼓相當的,也不知道這些沒頭沒腦的想法被她想了多久。
嫁給旁人肯定是不成了,再早上幾個月,嚴鶴臣眼一閉也就讓她走了,如今想也不要想了,嚴鶴臣打定了主意是不讓她配人了,被他這種人瞧上也不知是好是壞,總之是要把你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