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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宮的時候起,就有您護著我,這一晃又是三年多了,”明珠說話細聲細氣的,嚴鶴臣依然背對著她,明珠繼續輕聲說,“您說您是奴才我是貴女,這就更不對了,咱們是一樣的人,您不嫌棄我就算了,哪裡有我指摘您的份兒。當初是我執意要入宮,後來又變了卦,裡裡外外全靠您周旋,當初您說要娶我,我心裡覺得全是歡喜。”說到這她的臉微微燙了起來,頭一次這麼直白地吐露感情,她也覺得不大習慣。
“您說要照拂我,這話不對。”明珠緊緊地盯著他的後背,一字一頓,“您也該給我個機會,讓我照顧您。”嚴鶴臣站著沒動,明珠繞過杌子,走到嚴鶴臣面前,她抬起眼看著嚴鶴臣,在火燭燈影裡,只覺得他的眼眶竟有些泛紅。她微微抿了抿嘴唇,繼續說:“您覺得成麼?”
嚴鶴臣的眼睛很熱,明珠細聲細氣的幾句話,在他心裡好像是平地驚雷似的在腔子裡炸開,這麼多年,竟有人對他說要照顧他,聽起來多叫人笑話,就這麼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小女郎,十八歲剛過的年齡,就睜著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說要照顧他。
胸口像是有滾燙的水,翻騰得停不下來,他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只覺得自己像是呼吸不上來一樣,寧福這狗奴才果然靠譜了一回。嚴鶴臣瞧著明珠的眼睛,她也沒有迴避他的目光。這是什麼感覺呢,像是很多年飄飄蕩蕩的心,猛地落到實處了似的,用一顆鐵釘把他這顆漂泊無依的心臟釘在了明珠身上,再也移動不了了。
緩緩地,他說了一個好字。明珠眉眼彎彎地對他一笑,這笑容光風霽月,像是嬌花照水一般,竟讓人錯不開眼去。嚴鶴臣走了兩步,緩緩伸出手,把明珠攬在了懷裡。
一切像是水到渠成一樣,原本他也在很多年前抱過明珠,那次有幾分調侃與玩味,和這一次的擁抱極不一樣,他抱著明珠,只覺得懷裡的女郎竟比想象中的還要柔軟溫熱,燙得他幾乎落淚,這麼多年來,他頭一次有像今日這樣想要落淚的衝動。
明珠被他猝不及防地擁入懷中,這樣近距離的感知他身上的溫度,心臟驀地漏掉兩拍,嚴鶴臣身上帶著龍涎香和自己特有的味道,把她包裹在其中。這種感覺陌生而奇妙,好像兩顆心離得很近,在一起跳動一樣,明珠聽著他的心跳,只覺得自己的臉燙得驚人。他手臂的力量極大,好像要把她揉碎在懷中一樣。
過了不知多久,嚴鶴臣才緩緩鬆開了手臂,明珠在他懷中雙腮緋紅,盈盈秋水,我見猶憐。怎麼世上有這麼好看的女子呢,嚴鶴臣瞧著她的臉,只覺得百看不厭。
“晚晚啊,”嚴鶴臣輕輕叫了她的名字,叫完之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不知多久,他長長嘆了一口氣,低聲說,“謝謝你。”
第60章
至於謝什麼; 嚴鶴臣自己也不知道。明珠被他抱得有幾分上不來氣,被他鬆開了又覺得有幾分空落落的。她瞧著桌子上那幾頁紙,輕聲說:“您這是做什麼呢……我當初也不過是隨口一說。”
可不是麼; 她隨口說的話; 落在嚴鶴臣的耳朵裡都成了真的,寧福果真是沒說錯,嚴鶴臣的確是把她放在心裡頭了,只是這人心思藏得深,藏得緊,尋常人都瞧不太出來。
燈火昏昏然,嚴鶴臣抬起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這幾日宮裡不大消停,我只怕要宿在宮裡幾日了; 還有你父親的事。”嚴鶴臣的聲音很輕,“你我的婚事算是定下來了; 你父親也開始運作了,只怕再用不了許久; 又能官復原職,回到京中了。”
張季堯在河間府避世了幾年,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對宮裡宮外的動向也是瞭如指掌的; 如今他的女兒嫁給了嚴鶴臣; 他的身份更加不可同日而語; 人人都拿眼瞧著張家怕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自己母家受抬舉自然是好的,只是嚴鶴臣眼中似乎有著幾分憂慮神色; 明珠小心地問他怎麼了,嚴鶴臣輕輕搖了搖頭說:“這宮裡的水太深,掉進去就出不來了。”
張季堯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把女兒嫁給他,無非是因為他是當朝皇子,雖然如今身份沒有公之於眾,可黑的說不成白的,他對國丈爺這個位置虎視眈眈久了。嚴鶴臣只覺得頭大如鬥。
他沒想過自己要做皇上,過去沒想過,現在也沒想過,他從入宮那一日起,只為了查清楚自己生母的死因罷了,如今很多年過去了,舊事已經被層層掩埋,陷入了僵局,千頭萬緒梳理不出來,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抽身已經不大容易,可更進一步卻也是想也不曾想過的。
更何況如今自己身後還有個明珠呢。她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