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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抖著聲音問鴻雁:“是你麼?”
“娘娘冤枉,不是奴婢!”鴻雁淚水漣漣,一個勁兒地否認。
秋水將一個厚帕子丟在她面前,裡面包著銀錠玉石等物,橫眉冷對道:“這不是從你床鋪上搜出的東西嗎!你一月那點兒月俸,怎麼來的這些貴重東西,你倒是解釋!”
鴻雁嗚咽無語,只是拼命地磕頭。
我見不得這個,輕輕捏住眉頭:“也許其中有誤會。”
迢兒急道:“小姐,當斷則斷。這個人斷不能留了。”
我長身而起,腳下卻發飄,一步步如行雲端。直到走遠了,聽不見鴻雁的哭聲,才道:“罷了,你們處置吧。”
“還處置什麼,叛主欺君,其罪當殺!”迢兒的話音擲地有聲,不想她也有這等心狠手辣的時候。
第32章 撥草尋蛇
司徒鄞很知趣地沒有過來; 他說給三天時間,便是一天不多; 一天不少。
之所以妥協,怕的是“他的手段”。
很多時候會忘記他不僅是司徒鄞,還是一國之君,也忘記他登基兩年撥正朝野亂象,如此魄力; 少不得鐵血手腕。
之所以不去想; 是怕悔了喜歡他。
翌日早起; 看著窗紗透進的大片陽光; 我心情好了許多。迢兒也比昨日活潑,服侍我洗漱時閒話說個不停。
唯獨不說我關心的那件事。我把漱口水吐在盂裡; 一邊拿帕子擦嘴一邊問她:“可知道了?”
迢兒賣關子的本性上來; 眨眼道:“小姐你猜。”
我不猜; 去問秋水; 誰想這妮子也被迢兒傳染,一臉神秘道:“娘娘先用膳吧; 吃完了告訴娘娘。”
吃過了飯; 坐在昨日審鴻雁的位置,鴻雁跪過的地方換成兩個人; 宮女阿衫和太監小詠,都是外殿伺候的人。看著他二人惶惑不安的樣子,我問:“這回不會錯了?”
迢兒難得嚴肅地點頭:“昨夜二更一刻,娘娘睡下不久; 小詠神色匆匆趕到凝碧園,把一張紙條塞到一盆兒芭蕉下面。今日一早,阿衫早起去掃園,提著把掃帚哪也不掃,直直就奔芭蕉去,被小航子當場按住,紙條也被截下來。因為鴻雁被指認,他們以為找到了替罪羊,所以才放鬆警惕,敢如此頂風犯案。”
“不是奴才,娘娘明察!”底下的兩人臉色慘白,齊呼冤枉。
我掃視他們一眼,接過迢兒遞來的紙條,上面空無一字,只有紅漆畫的一個圓圈兒,凝目問:“這是何意?”
迢兒高高豎眉:“娘娘問你們的話!”
底下兩人嚇得舌頭都硬了,“娘娘,這、不是,不是……”
迢兒嘖一聲:“應是與應妃事先商量好的暗號,多半代表‘事成’的意思。”
我偏頭看秋水,“有十足的證據嗎,我不欲冤枉人。”
“有。”秋水上前一步,將一對用料上佳的耳墜展給我看。
我瞧著有些眼熟,聽秋水道:“娘娘體恤下屬,常常賞賜些物件的,娘娘忘了?這是有一次皇上送來東西,您便把一些小巧的飾物分發給眾人,各色不一。奴婢當時留心記著,這對耳墜,就是阿衫分到的。”
她乜了那身子抖粟的小宮女一眼,繼續道:“她以為栽贓給鴻雁,當然東西越貴重,嫌疑越大,便連同自己的體己物都蒐羅起來,塞在鴻雁的枕頭下,卻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
阿衫聽見這些,再扛不住,嗚嗚地哭咽起來。
饒是早有預料,我仍感到一陣發寒,咬牙問:“你被應妃收買多久了,還是從一開始……就是她的人?”
阿衫但哭不語。迢兒遞給我一杯熱茶,憤恨道:“早有幾次看到小詠這小子鬼鬼祟祟,真恨沒早些揭穿這殺才!”
我不想再聽下去,讓她們把人帶走,該怎樣處置便怎樣處置,惦記著鴻雁現下何在。
秋水道:“在外面等著娘娘傳呢。”
我忙道:“快傳進來。”
鴻雁進來,身上還是昨日沒換的衣衫,臉上亦有倦顏。進來後她先給我磕了頭,我扶起她道:“你受了委屈,本來應該我賠不是,怎倒先拜了呢。”
“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萬萬當不起。”鴻雁眼有淚光,細聲哽咽:“奴婢做夢也想不到,會得娘娘如此信任。”
“是啊,”秋水替鴻雁擦眼淚,亦覺奇怪,“為何奴婢道出那對耳墜是阿衫之物之前,娘娘就斷定鴻雁是清白的呢?難不成娘娘有識人斷物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