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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很是快意:“貢銀一丟,你哥哥自然難逃罪責,如此邊關自然不穩,那麼褚國的鄰國,自然就能趁機……”
我聽得陣陣發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應綠自顧自道:“反正岱國樑王也不是真心想給褚國朝貢,我劫了他的銀子,也省得他麻煩。”
我顫著喉頭道:“你居然勾結了梁袖——你想造反?”
應綠笑了兩聲,俯下身子鉗住我的下巴,“哎,你這麼個蠢女人,皇上到底喜歡你哪裡呢?梁袖不過是個小國之主,這些年來受褚未兩國挾制,我就算給他製造機會,他也不敢出兵。我為什麼要勾結他?”
我心墜冰窟:“未國……”
應綠長身而起,倨傲道:“同是釣魚,何不釣條大魚?我父親答應未國太子,只要將貢銀運送路線透露給他,他便許我父親一世用不盡的富貴,我已失寵,與其在朝中費心經營,何不一勞永逸?”
所以,是應付話把應綠從冷宮救出,又與未國太子勾結,做出賣國求榮之事。未國太子的目的,不在貢銀,是要動盪邊關……
司徒鄞在釣魚,未太子何嘗不是在釣魚。
我陣陣惡寒。早聞未國太子李弈城機謀深沉,應家父女竟與他勾結……
應綠看著我的樣子,嗤嗤輕笑:“他派來助我的秋娘還真是了不得,是不是把你們騙得團團轉了?”
秋娘,是未國太子的手下。
我恨得想殺人,死死捏住拳頭:“你不是愛他嗎,這麼做,你對得起他嗎?對得起褚國嗎?”
“愛他?”應綠眼中迸出兇光:“我為什麼要愛他?我恨他!我要報復他!我要他國破家亡,要他為曾經對我的踐踏付出代價!我要他一無所有,要他跪下來求我,向我懺悔……”
這個幾近癲狂的女人大笑,笑得渾身顫抖。她的眼角笑出淚來,對我輕聲補上一句:“我還要,殺了他最愛的女人。”
我閉上眼睛。
所以宮中的那次遇襲,以及連歌對我的行刺,都是她安排的。早該想到,宮裡宮外除了應綠——這個把司徒鄞愛到癲狂的女人之外,還有誰一心想要我的命?
呵,從前只以為她蠢,未料到蠢人發起狠來,豁得出玉石俱焚。
低估了她。
“對了,”應綠愉快地問:“你是不是到現在還想不明白,貢銀去哪兒了?”
我心裡冷笑,都這個時候了,誰還關心狗屁貢銀的去向?不過人為刀俎,此時縱使不願聽對手賣弄聰明,怕也是不成。
應綠的聲音中盡是得意:“你們只費盡心思地去查什麼招財賭坊,什麼明月樓,卻想不到銀子自從劫下來,就哪也沒去,一直,放在這裡。”
我順著她的目光,在地窖的角落裡,看見並排放著八口大鐵箱,其上所封正是岱國的封條。
金在土中。
我一時啼笑皆非。
“指引你們調查的線索,不過是我拋下的餌。明月樓那個地方,你們一旦進去,就都是甕中之鱉,誰也別想逃了。只是可惜了胥大人那麼個風流倜儻的人,也……”
我一驚:“復塵怎麼了?”
“喲,妹妹這是心疼了?”
應綠好整以暇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一晃手,兩隻手各擒了一樣東西,“不過你現在該擔心的問題可不止一件,這兩樣,你要哪個呢?”
她的左手拈著兵符,右手是一張揉皺了又被撫平的紙箋,即使距離太遠,我也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
那一霎那,我變成一條陽光下炙烤的魚,一呼一吸間沒了底氣。
“司徒鄞將兵符放在我身邊三年,卻為了你收了回去,可如今,它不還是落在我手裡了?”
應綠柔媚地看著我,“還有啊,知道你為什麼沒力氣麼?嫻妃娘娘博學多知,可曾聽過——攝、魂、香?”
說罷,應綠飄然轉身。
她什麼都沒給我留下,兵符、信箋、連同最後的一縷光明。
……
昏昏沉沉,醒了又睡,不知過去多久,更不知什麼時辰。
再一次醒來時,我渾身冰冷,用盡力氣摸索到靴邊,弧起的觸感給了我黑暗裡最後一點希望。
復塵給我的訊號彈,沒有被他們搜去。
很好。我搖晃昏沉的腦袋,努力保持清醒。
只要能把訊號發出去,總會有人發現這裡,應綠的陰謀就會敗露。彼時我雖不能活,也算為牧舟做了最後一件事。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