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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目赫然變作赤紅:“你知道什麼!”
顧拾面不改色地看他半晌,放下了手,如慣常般輕輕一笑:“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轉過身,朝臺階上方的阿寄伸出了手。
少年笑得溫柔可親,仰望著她的模樣好像她是他等候了許久的神女。明明不應該的,可阿寄臉上還是發了燙,她將手遞過去,便被顧拾拉住了。
她走下來,輕輕地拍了拍檀景同的臂膀,沉默而關懷地看著他。檀景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顧拾,“所以,一直在照顧齊王的人,是你?”
阿寄點頭。這話卻好像又觸到了顧拾的黴頭,他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你為何不說話?”檀景同問。
阿寄抱歉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口,擺擺手。
檀景同的臉色變了。還欲再問,顧拾已將阿寄攬了過去徑自往前走。檀景同立即跟上,不豫地道:“你好歹是個漢人皇帝,一點禮數都不懂得麼?”
顧拾冷冷地道:“要知道阮寓姑娘是怎麼死的,便明晚到橫街上找我。”
***
第二日傍晚,檀景同準時來到了橫街上。
他昨夜一宿未眠。腦海裡時而掠過年少時阿寓巧笑倩兮的模樣,但那模樣又實在已很模糊了,隔了十三年的光陰,他幾乎只能記住那一種類似於心癢的感覺而已。他於是又想到了顧拾身邊的阿寄,當年他在雒陽時,阿寄還是個躲在爹孃身後的小丫頭,如今卻已是個溫和有禮的大姑娘了,眉宇中的溫柔悲憫與阿寓並不相似。
阿寓是活潑愛動的,她說她想去看一看那一望無際的草原,成群的牛羊,隨風暗長的林木……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裡落著半天的星芒,她在笑,快活得令他不忍驚動。
說喜歡他的人是她,說要嫁給他的人是她,可是到了最後不願意跟他走的人,還是她。
已是黃昏,燥熱的夏風撲打在檀景同的臉上,彷彿內裡裹了細碎的砂子。當他在雒陽做人質的時候,他沒有一日不想回到草原上去;他如今已是草原上的王了,他想再回到當年的雒陽,卻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