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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碰壁,換作誰都會心灰意冷。
本校畢業生及其所代表的商界團體能在這個時候支援,對吳廷琰而言無疑是一針“強心劑”。
為了讓吳廷琰第一時間知道這個好訊息,他連夜給巴黎發去一封電報,聲稱李為民是密西根農業與應用科學大學建校以來最傑出的亞裔學生。見解獨到、富有同情心、極具正義感和使命感之類的詞,在電文中用了十幾個。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這次來美國就是“燒冷灶”的。
李為民自然不會讓他空口說白話,有老丈人的兩萬美元大紅包,手頭上寬裕,慷慨捐出管家裡要的那五萬,並在第二天一早委託費舍教授電匯至法國。
按照官方牌價,摺合皮阿斯特175萬,摺合法郎2465萬(舊法郎),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和這筆“鉅款”真讓吳廷琰有些激動:一是離開越南這麼久,竟然有人仍記得他,並且支援他的主張,甚至慷慨解囊;二是這份電報和這筆匯款所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經濟實力雄厚的團體,至少能代表團體中的一部分人。
接下來的一切變得順理成章。
他回覆了一封電報,歉意表示他現在不能離開巴黎,同時用大比篇幅重申他關於“第三種力量”的主張。
李為民對他的主張不感興趣,只對他這個人感興趣。
接到電報第四天,就在費舍教授安排下風塵僕僕趕到巴黎,在貝爾蒂耶大道一處簡陋的老公寓裡,見到了眼前這位後世歷史中常跟美帝國主義聯絡在一起、被稱之為“美帝在南越的走狗”,只有毀而沒有譽的人物。
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並非後世宣傳中那副青面獠牙要吃人的樣子,其實是一個和藹可親的矮胖子,非常儒雅。
他穿著白色雙排扣西服,一頭黑髮梳得很整齊,臉很寬,看上去是一個很喜歡笑的人。他如修道院那位年輕神父所說的一樣非常熱情,一見面就主動伸出右手。
李為民緊握著他手,一臉歉意地用越語說:“琰先生,冒昧來訪,讓您久等了。”
吳廷琰飽讀詩書,能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只是不會說中文,竟笑容滿面地歡迎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等一會兒是應該的。”
“謝謝。”
李為民微微點了下頭,轉身付了下小費,打發走計程車司機,才提著行李一邊跟他往公寓裡走去,一邊解釋道:“琰先生,之所以來這裡,是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作為一個生在西貢,長在西貢的人,面對此危局,總想做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直至見到衛斯理先生,才知道您一直在為國家命運而奔走。”
“李先生,你已經幫大忙了。”
吳廷琰推開房門,一邊招呼他坐下,一邊直言不諱地說:“不管做什麼事,都需要經費。你匯來的那五萬美元,我已經轉匯回西貢,供家兄和家弟活動之用。”
“您是說俶主教(吳廷琰二哥吳廷俶)、瑾先生(吳廷瑾)、瑈先生(吳廷瑈)和練先生(吳廷練)先生也在為此而奔走?”
吳廷琰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倍感意外地問:“李先生知道家兄家弟?”
“令尊可老先生為官清廉、德高望重,家父不止一次提過。令兄魁先生父子在河內遇害,家父心痛不已。常和潮州幫的馬國宣、吳壽南等先生說,若越盟大軍南下,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抗戰勝利後,胡志明在河內宣佈獨立,“解散”越南共c黨,成立勞動黨,與越南國民黨等政治團體組建聯合政府,打算委任吳廷琰的大哥、曾擔任過省長的吳廷魁為越盟政府內政部長。
吳廷魁認為他們是換湯不換藥,到頭來還是要搞斯大林式的共c主義,拒絕加入越盟,最後和兒子一起在順化被越盟活埋了。
吳廷琰被越盟抓住後曾當面質問過胡志明,胡志明說那是一個錯誤,當時國家很混亂,是沒辦法的事情。
提起這件事傷心事,想到自己九死一生逃出虎口,吳廷琰情緒一下子變的有些激動,緊攥著拳頭說:“胡志明就是一個陰謀家和罪犯,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李為民低聲道:“歷史也不會原諒他。”
“對,歷史也不會原諒。”
吳廷琰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情緒,抬頭笑道:“其實我認識馬國宣先生,認識你父親。”
李冠雲確實認識他,但也僅僅是認識。畢竟西貢就那麼大,有頭有臉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