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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神色柔和,語重心長道,“你想為娘報仇娘心裡歡喜,但把自己弄得滿手血腥不值得,娘希望你做個聰明人。”
剪刀貼著肉,顧越流一動不敢動,反問道,“我不聰明嗎?”
從小到大,每每他做了些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夏姜芙就會誇他聰明,怎會又忽然要他做個聰明人。
“小時候的聰明和長大了的聰明不一樣,聰明的人,不會魯莽行事,比如殺人這種事,聰明人的做法是借刀殺人,蠢人才會大張旗鼓喊打喊殺,不管什麼時候,說容易,做難,娘希望你少說多做。”夏姜芙剪的指甲光滑平整,剪完了會用食指磨兩下,怕他做事颳著指甲。
細心得旁邊顧泊遠沉下了臉,顧越流十二歲了,夏姜芙還當他是小孩子,這樣子,如何能獨當一面?
顧越流認真聽著,抬眼偷偷掃了顧泊遠幾眼,昨日半夜,顧越皎回來了趟,他嚷著要跟顧越皎出門為夏姜芙報仇,顧泊遠不讓,夏姜芙中了毒,他鎮定得很,還有心思看勞什子地圖,氣血上湧,他和顧泊遠吵了一架,顧泊遠二話不說踢了他兩腳,警告他吵醒夏姜芙就把自己攆了。
僵持了一晚,清晨顧泊遠好似變了個人似的,態度大轉彎,對自己好得不得了,他覺得顧泊遠是擔心夏姜芙醒過來自己告狀,此時聽夏姜芙說起,他覺得自己錯怪顧泊遠了,照夏姜芙的話說,顧泊遠就是那個聰明人,夫人中毒,兇手不知所蹤,自己泰然自若的翻地圖,品茶,看似什麼都沒做,但天亮就有人說抓到兇手了,不出面卻同樣達到自己的目的,夏姜芙就是這個意思吧。
雖說忙前忙後的是顧越皎和顧越涵,總歸不是顧泊遠本人。
“娘,我懂了。”
這個道理和他三哥的話差不多,有錢能使鬼推磨。
“孃的兒子就是聰明。”夏姜芙臉上笑意更甚,替他剪完指甲,見他昏昏欲睡,黑眼圈都快有兩圈了,她拍拍他胳膊,讓他回屋睡會兒,走的時候叫他。
顧越流眼皮打架,確實撐不住了,聽話的點了點頭,走之前,悻悻然向顧泊遠賠罪,昨晚他說了些不好聽的話,顧泊遠踢他是應當的。
夏姜芙在,顧泊遠當然不會為難他,擺手道,“回屋睡吧,害怕的話就讓人守在門口。”
顧越流一怔,垂首應是,這才轉身走了。
他一走,屋裡的氣氛就不太對了,夏姜芙握著剪刀,咔嚓咔嚓剪了兩聲空響,開門見山道,“王婉珍多大點年紀,怎麼會帶毒來南園,你是不是知道誰下毒害我的?”
王婉珍是罪臣之女,滿心是靠著比賽翻身,哪兒敢下毒害人,她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還在科舉的兄長考慮,她不敢以身涉險,背後一定有人。
顧泊遠蹙眉,不答反問道,“你以為我會放過害你的兇手?”
夏姜芙眨了下眼,一時沒有作聲,她在京城樹敵無數,無非是女人間的豔羨嫉妒,不至於動手害人,她問這話,下意識的認定是太后,否則往年來南園好好的,怎麼太后一出宮她就中毒了?真有這麼巧的事?
“幾十年夫妻,我在你眼裡是這種人?”顧泊遠摔了桌上的杯盞,杯子嘭的聲墜地,瞬間四分五裂,秋翠心頭納悶,探頭一瞧,被顧泊遠鐵青的臉色唬了一跳,急忙縮回了腦袋。
她心裡困惑更甚,從她在夫人身邊伺候開始,侯爺從沒對夫人發過脾氣,哪怕夫人挑唆幾位少爺和侯爺的關係,侯爺也睜隻眼閉隻眼,怎麼會忽然發起火來。
夏姜芙抿了抿唇,沉默放下剪刀,起身回了內室。
簾子輕輕晃了晃,隨即屋裡便沒了聲,顧泊遠靜坐了會兒,緊接著進了內室,秋翠豎著耳朵,心頭惴惴不安,萬一侯爺和夫人吵起來,她怎麼辦,該幫誰?
糾結間,內室傳來低低的笑聲,笑聲清脆,其間還夾雜著男子小聲的說話聲,秋翠瞠目,側身看向內室,對夏姜芙心生佩服,她做了什麼讓顧泊遠如此死心塌地的百依百順,論御夫之術,恐怕無人能及她吧。
京城貴婦,誰不是在丈夫跟前維持著溫婉寬厚,爭執時總自己退讓三分,維持著夫妻間和睦。
可夏姜芙從來不遷就顧泊遠,反倒是顧泊遠處處順著她,疼惜她,難怪京裡夫人們看夏姜芙不順眼,或許認為自己明明穩重端莊得多,卻始終不如夏姜芙順遂吧。
約莫半個時辰,內室傳來顧泊遠傳喚,秋翠定了定神,朝身側丫鬟揮手,一道走了進去,收拾行李,準備回府。
知道夏姜芙中毒的人不多,加之夏姜芙霞光滿面,氣色好,更沒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