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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住不耐說:“出去。”
“表哥……楚郎……”蓮娘喊他,不退反進,“我如今已經是楚家婦了,在你身邊伺候,是我該盡的本分。”
自打她成了妾,楚弈就沒有見她一面,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藉口過來,怎麼能夠就這麼走了。
楚弈看著她還靠近,眼角抽搐,撲面來的香味讓他幾欲作嘔。他忍耐到極限,本就不是什麼好性子,又帶著酒意,猛然把劍尖朝下直接擲在她腳邊。
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劣性罵道:“惡臭……給老子滾!”
第9章
楚家大半夜就鬧了起來。
蓮娘被楚弈罵跑後,羞憤哭著上吊,腿都直了,差點把楚老夫人嚇得暈過去。
等到人被救起,她連氣都顧不上喘,跑到兒子屋裡,又是抹淚,又是威脅。
“蓮娘就怎麼不得你心了,你非要逼死她才算!還是你對娘有什麼意見,索性我也隨蓮娘一塊去了吧!”
楚弈坐在床上,面沉如水。
楚老夫人說了一大通,見兒子仍舊不言不語,坐在地上就拍著膝蓋繼續大哭。口裡大喊著死去的丈夫名字,說自己跟著兒子吃了多少苦頭,如今兒子卻不聽自己的云云。
耍潑耍得淋漓盡致。
“娘,你別喊爹了,爹真出來見你,你敢見嗎?”
沉默的楚弈淡淡開口,哭著的楚老夫人聲音一頓,瞪大了眼看向兒子。
屋裡的燭火在此時突然晃動了一下,閃得她猛地打了個激靈。
青年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當年爹是怎麼死的,娘沒有忘記吧……娘說兒子對你有什麼不滿,可能是有的。夜深了,娘還是回去,早點歇了吧。”
楚老夫人眼皮一跳,只見兒子在燭光下的面容半明半暗,直勾勾盯著自己的那雙眼眸深如寒淵,酷似死去的丈夫。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兒子拿丈夫的死來警告自己,讓她頭皮發麻,措手不及。即便她先前違背兒子意思,暗中為難趙樂君,他知道後也只是冷臉不理人,從來也沒有提起過丈夫一個字。
她也以為,兒子早從當年的事情走出來了。
楚老夫人一骨碌就爬起來!
她再會耍潑,也知道看人臉色,何況兒子的眼神陰沉得駭人。她可不能為了侄女,真的觸怒兒子!
可兀自起來,又覺得尷尬,她嚥了咽口水,勉強笑笑:“你累了一天,你先早點歇下,娘、娘先回去了。”
說罷就要開溜。
楚弈在她身後說:“娘,吳氏是你侄女,你喜歡她要憐惜她,兒子可以給你留著。但是要讓她記住,別再來招惹我,事不過三。”
“好、好!”楚老夫人胡亂應承著跑走了。剛才多來勢洶洶,現在就多狼狽。
在人走後,楚弈挺拔的腰桿慢慢彎曲,把臉埋進了雙掌間,良久都沒有動。
——事不過三。
他第一次發現吳氏耍心機,是三月前和趙樂君爭吵之後。
那日他能撞見趙樂君和連雲暗中往來,吳氏功不可沒。
趙樂君肯定也知道了吳氏所為,所以才會在和離的時候,把人給他納成妾。除了報復吳氏,還為了留著膈應他的。
吳氏第二次耍心機是在剛才,趙樂君也算無遺策。
吳氏果然如她期待,自以為能用美人計,噁心自己來了,連帶著讓他對自己的親孃都快失去耐性。
那個小婦人,算計起來,手段比誰都狠……讓他一回比一回狼狽!
楚弈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那一點醉意也醒了,站起身走到書房,取出河西和上郡的輿圖。
圖拿在手裡,動作卻又一頓,掃向在書架上整齊擺放的整套輿圖,神色有幾分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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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快天明瞭,你閉眼歇一會。有我們盯著呢。”
眾人面前山道蜿蜒,魏衝帶著他們潛伏在樹林裡,守了整夜,靜等閔家運鐵路過。
魏衝聞言只是朝身邊的人伸手,要酒。
那個士兵沒有辦法,把酒壺遞上,看著他喝了一口。
山林裡本就陰冷,又逢天氣突然降溫,不能生火,一眾人全靠酒來暖身子。
魏衝喝過一口,把酒又遞了回去,問起斥候:“先前路過一處,似乎有人剛走過,斥候去查探,回了嗎?”
從草木間的踩踏痕跡來看,來的人不少,起碼和他們差不多,估計百眾。
有可能是閔家的人來巡場,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