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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站在院外的身影。

“公子,有客到。”紅腰對著那身影,微微提了聲音道。

謝衣一直觀察屋子動靜,窗子一開他就有數,聞言點點頭,邁步往屋中走去。

謝衣的腳步聲清晰地響在門外的時候,紅腰很清楚地看見那人緊繃起來的身體,下意識的滿懷戒備,好像一張拉滿的弓,隨時準備發動。

紅腰儘管覺得謝衣不會吃虧,還是下意識咬住了唇,往那人身前站了站。

那人低寒帶著諷刺的聲音道:“你可真是忠心。”

吱呀一聲,門扉被推動。紅腰剛才進來的時候,只從虛掩的門內閃身進來,謝衣,卻是完完整整地推開了門。

他人走了進來,自然當先就看到了紅腰和那眼睛覆著白綾的男人。

紅腰一見到他,通身彷彿有了主心骨,上前叫道:“公子。”

那人雖然蓄勢待發,但是直到謝衣出現,他也維持在原地未動,這讓紅腰心裡踏實了不少。

尤其是紅腰走到謝衣身邊,謝衣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確認沒有損傷,然後才繼續看向那人。

兩人之間都有些靜默,靜默的時間不長,但或許是屋中三人氣氛關係,紅腰頗有種度日如年的漫長和難捱,

那人先笑了一聲:“謝衣公子。”

話語中卻好像篤定一般,他目不能視,也不懷疑站在他眼前的是其他人。

謝衣也看著他,只是過了片刻,才道:“遠來是客。”

都是四個字,各自含義不同。謝衣說的是遠來是客,便是好像把這人也當做了一名客看,空氣中微不可見的鋒芒消弭無形。

那人笑得半真半假:“謝衣公子真是雅量,我這般的闖空門也算是客?”

謝衣回的頗有幾分韻味:“樑上君子也是君子,閣下如何能不算是客。”

樑上君子是入室盜竊之徒,尚且能騙一個君子的稱號,那這個人闖空門,謝衣喊他是客也差不多同樣意思了。

那人臉色有些沉下來,紅腰卻幾不可見翹了翹嘴角,公子博聞強識,此人若是因為這點就不痛快,此人性情好壞就要值得推敲了。

那人嘴角的弧度卻幾乎片刻上揚,聲音中也帶了幾分若假若真的笑意:“確實是在下不是,烏巷山守備森嚴,在下用了些手段才進的來。好在公子是個有胸襟的人,沒有與在下一般計較。”

紅腰凝神起來,這個人,說起話來也不嫌牙酸,而且明顯能聽得出不是出自真情。

謝意目光在他臉上掃了掃,似乎在確定什麼:“我宅中下人連日受驚,是否正是公子傑作。”

謝意便是如此,哪怕已經證據齊全板上釘釘,他還要聽當事人親口說一說。

那人臉露陰柔笑意,在他這張臉上笑意更不達眼底,猶如面具:“實在是公子治家有道,沒有疏漏給人去鑽,伙食分例既然沒有多一個人的份,在下不得已……只能去廚房了。”

又是不得已,此人身份成迷,闖入宅中意圖不明,說出的話卻都好似棉花刀一般。

謝衣的目光微微閃了一下:“這樣說來,閣下假冒的那位伙伕,是否還安然無恙。”

要是伙伕被人一刀殺了,他的食材分例自然會被留下來,這個人順理成章的頂替。不過,他卻說了沒有多一人的,那便說明屬於伙伕明義那一份食物,依然是明義自己吃的?

那人此時露出疏淡的表情,如漫不經心道:“我怎麼敢在謝公子地盤上枉傷人命。”

小小一句話,卻讓謝衣和紅腰都落了心。伙伕明義也沒事,還好,都沒有人死。

紅腰這時和謝衣對視,從剛才交手短暫而過,紅腰並不認為此人是手軟心善之輩。一個並非善心之人,卻對宅中人蓄意放過,那說明是真的有顧慮,而且顧慮似乎是謝衣的態度。若是如此,只可能是……他有求於人。

“這位公子。”紅腰頓頓開口,“你是否該自報一下身份。”

這個人的目的既然已經這麼明確,最該做的事卻一直沒有做,他隱藏自己的身份,謝衣又怎麼會對他信任。

那人聞言,覆著白綾的眼睛好像就看過來,嘴角微微勾著:“久聞謝衣公子察人入微,在下的眼睛看不見,實在無法辨識是否是謝公子本人。若是的話,如果傳言都是真的,公子此刻是不是已經能認出了在下是誰。”

這簡直刁鑽,方才他分明沒有一言懷疑謝衣身份,此時卻說這些,難免讓人感到他是恥於說出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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