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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起魚肚白,晨曦初現,映得林間葉上晶瑩的露珠一閃一閃,發出一道道美麗的光。
秦二孃從睡夢中醒來,睜著眼睛看看熟悉的擺設,一時有些分不清昨夜那幕是夢境還是現實。
只當後頸傳來陣陣痛楚時,她才意識到,那真的不是夢。
用早膳時,她仍有些不可置信,探究的目光不斷地落到正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喝著米粥的秦若蕖身上。
果真是四妹妹?昨晚那個冷漠無溫的,與眼前這個憨憨傻傻的,真的同一個人麼?
不知怎的便想到府中生變的那一晚,雖是家中人人三緘其口,但她亦多少聽到些風言風語,依稀是四妹妹發現了前四嬸孃之死與大伯父有關。只是她始終不相信,畢竟四妹妹的缺心眼少根筋在府中是人盡皆知的。
“二姐姐,你怎的老看我?”秦若蕖放下碗,狐疑地問。
“沒、沒事,沒事。”她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不管是真是假,還是躲著些她為好。
秦若蕖撓撓耳根,嘀咕了幾句也就拋諸腦後了。
被禁足不能外出,她撒了好些天的氣,可秦澤苡是鐵了心的,任她哭也好鬧也罷硬是不肯鬆口。她鬧了幾回便也覺得無甚意思,每日只能靠坐窗邊巴巴地望著遠處發呆。
“……那位陸公子又來了,可當真好性子,不管咱們公子怎樣給他臉色瞧,他也一點兒都不在意。”
“可不是,我瞧著他也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能有這份耐心與胸襟,確是難得。”
福伯與良安的小聲對話傳入她耳中,她愣了愣。
是指陸修琰麼?他來了?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起身衝出了門,直往大廳方向跑去。
“四妹妹,出什麼事了?”跑到廊下便撞上了秦二孃,她也來不及回答,匆匆扔下一句‘對不住’便又跑開了。
秦二孃望望她的背影,想了想,亦邁步跟了上去。
***
“王爺請回吧,我還是那句話,‘門不當戶不對’,再作糾纏亦無益。”秦澤苡神色淡漠,眼皮抬了抬,冷冷淡淡地道。
陸修琰不以為忤,滿臉真誠,語氣誠懇:“我也是那句話,‘三千弱水,獨取這一瓢’。”
秦澤苡垂眸不語,半晌,迎著他的視線道:“我相信你如今確是有幾分真心,只是,人心易變。自來權貴聯姻,強強聯合,講求的不過是門當戶對,又或是彼此雙贏。秦氏門第低微,門中多為布衣之身,加之又曾得罪京中權貴,想來宮中亦頗有微詞。王爺如今正是情濃之時,自然不懼任何阻礙,只歲月無情,再多的情意,亦會在日漸平淡的日子裡逐漸消磨,到那時,萬一王爺心意變改,身後無所依又出身不高的阿蕖,又將如何自處?”
“再者,她之性情,王爺想必有所瞭解,單純少慮,不諳世事,必學不來與人周旋、左右逢緣,又怎與各府命婦、大家夫人打交道?更不必說宮中貴人。她雖無心,旁人未必無意,明槍暗箭,防不勝防,王爺政事繁忙,又能顧及得多少?”
這番頗有幾分推心置腹的話,讓陸修琰緊懸著的心略鬆了鬆。秦澤苡這般說,可見他並沒有無視他待若蕖的心意,更不是單純因為他的身份而拒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作出的決定。
他定定神,直了直腰板,望入對方的眼眸,沉聲道:“五公子殫精竭慮,全是出自對親妹的愛護之心,可見手足情深,陸修琰甚為敬佩。只是,汝之所慮,吾之所慮也。”
頓了頓,他正色道:“我願傾所有,只為迎娶若蕖為原配妻子,她既為吾妻,亦即朝廷端親王妃,只有各府命婦、大家夫人尊她敬她,又哪需她細思周旋?再者,我雖不才,亦知男兒立於天地,應能許妻兒一方安穩無憂,又怎能允許旁人欺她辱她?”
半晌,他忽地語氣一變,黯然地低聲道:“只是,關於她的一切,我從沒有十分把握,更不敢保證她不會受半點委屈……”
‘不允許旁人欺她辱她’與‘不敢保證她不會受半點委屈’看似矛盾,實則不然。只因越是在乎,便越是誠惶誠恐患得患失,唯恐自己做得不夠好、做得不夠全面,使得對方或多或少地受到委屈。
秦澤苡怔忪,同樣是心有所屬,他想,自己是能體會對方這番心情的。
人活一世,誰也不敢保證不會受半分委屈,生活總是有些不如意、不完美之事,哪怕是門當戶對、兩情相悅的婚姻,誰又敢肯定便能無波無浪順暢一生?
只是,他能理解,亦相信他待妹妹確是真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