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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半睡半醒,突然落到一個有些許陌生的懷抱,伸著小手揉了揉眼睛,微張著小嘴呆呆地望著衝她笑得溫柔慈愛的紀皇后。
“傻丫頭,不認得皇伯母了?”紀皇后愛極,親了親那軟綿粉嫩的小臉蛋,柔聲笑著問。
小郡主眨巴眨巴小扇子般的眼睫,扭過頭來望望含笑站於一旁的孃親,見孃親朝她笑著點了點頭,小丫頭當即乖巧地喚:“皇伯母!”
“哎!”紀皇后喜不自勝地在她臉蛋上連連親了好幾口,又逗著問她諸如‘平日在家裡都做些什麼呀’之類的話,看著小小的姑娘掰著胖指頭脆生生軟糯糯地數著平日所做的每一件事,頓時心軟得一塌糊塗。
“弟弟弄髒了衣裳,我給他取了乾淨的……”小丫頭嘴裡含著紀皇后送進來的甜點,含含糊糊地道。
“萱兒真乖,是個好姐姐!”紀皇后毫不吝嗇地誇獎。
話音剛落,便見小丫頭笑得眉眼彎彎好不得意。
秦若蕖嘴角微揚,不發一言地看著上首這一大一小的互動,不經意間目光落到紀皇后的身上,望著那經時光沉澱愈發顯得端莊平和,卻又帶了幾分歲月痕跡的臉龐,想到近幾年帝后二人的相處,她不禁有些許失神。
帝后伉儷情深這段佳話早已傳揚了數十年,秦若蕖也不得不承認,今上對結髮妻子確是敬重有加。只近幾年,她卻覺得,原本相敬如賓的帝后夫婦倒是多了幾分無以言表的親密。尤其是皇上這幾年對皇后的寵愛,比對前些年那寵冠後宮的貴妃娘娘更甚。
她雖不知導致帝后之間關係轉變的緣由是什麼,但這種轉變她卻是樂見的。宮中女子不易,哪怕是身為後宮之主,若無夫君的真心疼愛,縱使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此時的御書房內,宣和帝放下茶盅,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的陸修琰,道:“這幾年你日子過得倒是挺悠閒啊!”
“託皇兄鴻福。”陸修琰微微一笑。略頓,又道,“皇兄也不遑多讓,繁忙政事有太子殿下分擔,後宮中又有皇嫂與諸位嬪妃處處體貼。說起來今年又是選秀之年,皇嫂想必早早計劃好一切,也好為皇兄多選幾朵解語花。”
宣和帝微微僵了僵,隨即冷笑道:“你若是嫌端王府後院空虛,朕便作主挑幾名佳人進府陪伴王妃,也好為王妃分擔分擔。”
“多謝皇兄好意,只臣弟自來便是個口味專一不好雜食之人,怕是無福消受美人恩。”陸修琰施施然地拂了拂袖口,不緊不慢地道。
宣和帝氣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陸修琰只作不知,依舊好整以暇地呷著茶。
宣和帝獨自生了一會悶氣後,終於長長地嘆了口氣,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你皇嫂她……女子的心思著實讓人捉摸不透,朕、朕又不是那貪色之人,也明言了餘生只願陪著她,為何她卻硬是不肯相信……”
陸修琰抬眸,片刻,緩緩地道:“刻在心中數十年的認知,難道皇兄以為只憑一兩句諾言便能抹去了?”
宣和帝沉默,久久無言……
“銘兒呢?怎不把他也帶進來?”紀皇后不知御書房中的夫君心中起伏,她一面擦著小郡主那沾滿點心碎渣的小手,一面問秦若蕖。
“昨日與他爹爹玩得晚了些,夜裡又醒了一回,今日一早卻是醒不來了。”秦若蕖笑著回道。
“那可斷斷不能擾了他,小孩子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可一定要睡足了。”紀皇后忙道。
“正是呢!我本想著抱他進來請安,王爺卻說‘皇嫂素來疼愛侄兒,若她知曉擾了孩子,豈不心疼?若那般,倒是咱們的罪過了。’”
“六皇弟這話卻是說到我心坎裡去了。”紀皇后頷首。略頓一會,皺眉又道,“六皇弟道理倒是明,只怎的沒個輕重?怎能帶著孩子耍到誤了時辰!”
秦若蕖掩唇輕笑:“皇嫂教訓的是,改日必要當面說說他才是。”
紀皇后無奈搖頭,也是知道陸修琰對一雙兒女是疼到了骨子裡,加上又半月不見,心中必是掛念得緊,故而也不再說,遂轉了話題,說些孩子們平日的趣事。
而她口中提到的孩子,自然是太子前些年剛得的嫡次子。小傢伙比小郡主大一歲,正是活潑好玩的年紀,深得帝后疼愛。
妯娌二人說說笑笑一陣,自有宮人笑著來稟,說是皇上與端王爺正朝鳳坤宮而來。
秦若蕖微微一笑,正要說話,本是乖巧地偎著紀皇后的小郡主一聽爹爹來了,立即拍著小手咯咯笑著喚:“爹爹,爹爹,爹爹……”
紀皇后好笑地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