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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於楨走後,郢王便出府了一趟,直到天都徹底黑了,他才跨進了喜桐院。
他觀察過她的生活習慣。
唐嫵貪睡,總說早睡對面板好,所以他不回府的時候,她便會早早滅了燈,但只要逢上他休沐,不論他是否去她的院子,她都會留一盞燈直到天亮。
這不,他剛推開門,就見她雙手杵在窗牖前,目光迷離地盯著他瞧。
他覺得有些怪,上前一聞,竟聞到她香噴噴的身子上多了一絲酒氣。
他撇眉看她,質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唐嫵狡黠地看著他,不言不語,就用食指輕輕地去勾著他的腰封。
她今日心情好,便忍不住拿出了之前存好的桃花釀,她這吃酒的習慣,還是當初跟著顧九娘學的。
當初她才進花樓,雖未有過輕生的念頭,但卻整日裡都露著愁容。
因為她不知道那樣幽暗無光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
顧九娘釀的桃花釀在京城的酒館裡算是數一數二的,有一日,她沒有急訓斥唐嫵,而是給唐嫵到了好幾碗桃花釀,說是等多喝了醉過去,便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還會有飛上雲端的滋味。
唐嫵信了,於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可喝到最後,她別說是飛上雲端了,就是連一點睏倦的感覺都沒有。
她以為是顧九娘騙她,便拿著三罈子桃花釀去找她理論。
誰知顧九娘不僅不認,還笑的花枝亂顫地對她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酒鬼。
到如今往事如風般逝去,今日她再喝這桃花釀,竟也不覺得苦辣了。
唐嫵眉眼如絲地倚著門框,嬌聲道:“嫵兒都困的抬不起眼皮了,可還是眼巴巴的盼著殿下能來。”
郢王挑眉不答,瞧著她雙頰上的紅暈,有些氣不打一出來,他傾身上前捏了一把她的嫩肉道:“怎麼還吃上酒了?”
唐嫵將他拉到桌邊,提起一罈桃花釀倒滿,也遞給了他一碗。
她騎坐在他身上,裝模作樣地解釋道,“妾身想著今日殿下吹了風,便準備了一些酒,想為殿下驅驅寒。”
她這解釋倒也算是有心,郢王用鼻子哼了一聲,就也沒再說她。
可他剛要伸手接過,就見她壞心眼兒地又把碗平行著移到了遠處。
“殿下接對了嫵兒出的詩詞,才能喝這酒。”
這話惹的郢王不禁一愣,她給他唱過曲,也給他跳過舞,倒是從未聽她做過什麼詩詞。
他實在是好奇,就她這張小嘴,到底能背出誰的詞,他較有興致地挑了一下眉,示意她繼續便是。
她笑著朝他靠攏,然後稍稍俯身道:“敢問殿下,昔為娼家女,今為蕩子婦,蕩子行不歸的下一句是什麼?”
郢王眼角的笑意加深,他就知道,她這小嘴巴里吐不什麼好詞,說什麼接詩詞,還不是拐彎抹角地罵他是蕩子,嫌棄他回來晚嗎?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多做解釋,下一刻便從胸前掏出了一摞今日新買回來的帕子,然後放到她手上道:“空床難獨守,對嗎?”
郢王的薄唇好看的很,哪怕吐字的語氣依舊沉沉,但仍是帶了一絲蠱惑人心的味道。
不得不說,這全天下的女人得了禮物的樣子都是一樣的,臉上都會不由自主地漾起明媚真摯的笑意。
等她喜滋滋地瞧完了這些五顏六色的帕子,郢王又遞給了她一摞銀票。
他知道她每月的分例是有限的,也知道她進府時外面的老鴇是不會給她什麼陪嫁的。
她又愛美,明明妝奩裡就那麼兩三個釵子,她也一定要每天換著戴。
這些他都看在眼裡。
更何況,只要是高門府邸,就會有各式各樣的下人,記得前幾日他來喜桐院時,還隱約聽著了兩句抱怨。
一個女使說:“在喜桐院裡當差,也就是表面風光,唐姨娘雖得寵,可咱們卻從來得不著什麼賞賜。”
一個婆子附和道:“是呀,哪裡像皎月堂的女使們,除了能得月例,平時還有各種賞賜,要知道王妃隨便賞賜個什麼,都夠吃一年的嘍。”
郢王思來想去,便覺得還是送銀票更好,這樣她除了能買些喜歡的物件,還能逢年過節打點打點下人。
唐嫵雙手捧著這一厚摞得銀票,眼睛放射著點點星光,“殿下,這個錢,嫵兒不用再和王妃稟告。”
聞言,郢王俊美幽深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