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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看到了蓬頭垢面的林繡。
若說剛剛在馬車裡,安茹兒還想著受外人指點之時,該是何等的尷尬,此刻她倒是什麼都顧不得了。
林繡穿著灰藍色的獄服,手上和腳上均戴著鐐銬,雙腿打顫,步履蹣跚。
見此,安茹兒急忙過走過去,給一旁的獄官塞了一些銀兩。
這獄官掂了掂銀子的分量,卸了林繡的縋鐵,然後道:“就一刻鐘的功夫。”
獄官走後,安茹兒突然跪下,含著哭腔,喊了一聲母親。
“你來了。”林繡淡淡道。
“是,女兒來給母親送些路上用的細軟。”說著,安茹兒就從馬車上卸下來了兩個包裹,這裡面,除了銀票,就是些能用上的金葉子。
“茹兒,三千里地,我用不上的,你拿回去吧。”三千里地,也算得上是除了死刑以外最為嚴重的刑法,遙遠的三千里,漫長的二十年。
這世上有幾個人能耗到刑滿釋放的那一天呢?
林繡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女兒,嘆口氣道:“今日一別,你就當沒有我這個母親便是,從此往後,好好做你的郢王妃,若是有空,便多回去瞧瞧你外祖父。”林尚書,也算這世上唯一真心待過他們母子的人。
安茹兒聽著這段話,流著眼淚笑了兩聲。
好好做她的郢王妃?
她都要被趕出王府了,如何還能好好做郢王妃?唯一對她還算真心的外祖父成了那賤人的親祖父,若是那賤人回了林府,難道還會有人站在她這邊嗎?
林家也好,程家也罷,往後皆不會再有她的一席之地。
安茹兒的目光落在了林繡褲腿邊點點血跡上,片刻之後,她突然抬起頭道:“母親,你後悔嗎?”
這話音一落,就見林繡愣住。
這一瞬間,林繡想到了程衍之的那張臉,想到了多年前她架在程妧頸前的那把刀,也想到了林芙落在井中看著她無助的雙眼。
往事就如走馬燈,一一在她眼前閃過。
真真是恍若隔世。
半響,林繡吞嚥了兩口唾沫,對著安茹兒輕柔道:“茹兒,我後悔了,所以,你別再步我的舊路。”說完,林繡便轉過了身子。
林繡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鐐銬若有所思,她由衷地希望,她方才說的那番謊話,能讓她的女兒回頭吧。
為何說是謊話呢?
因為像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後悔呢?
與其說後悔,不如說她更恨自己那無用的憐憫之心,和技不如人的手段。
若是再重來一次,她灌給程衍之的就不再會是酒,而會是勾欄瓦舍裡頭的迷魂藥,若是再重來一次,她會一刀要了唐嫵的命,讓茹兒徹底將她替代之。
若是再重來一次,她會一把將林芙推到井下下去,絕不含糊。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她既然沒咬著金鑰匙出聲,那為何還不允許她自謀出路?
安茹兒看著林繡的背影,心裡並不好過,反而這一刻,她倒是覺得母親就是她的縮影。
母親的今日,不就是她的明日嗎?
她在搖搖晃晃地馬車裡昏昏欲睡,直到路過曾被一把火燒成灰燼的承安伯府時,她喊了一聲停。
——
唐嫵的肚子已經照之前大了不少了,走路也是越發費力了。
雙兒看著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唐嫵道:“夫人,孕婦久坐對身子不好,奴婢知道您累,可該走還是得下地走走的。”
懷了孕之後,唐嫵才突然發現,這雙兒的嘴簡直是比楊嬤嬤還絮叨,從早到晚地盯著她囑咐,就沒怎麼停歇過。
唐嫵最怕她這般,只好立即起身子道:“你打住,我再走兩圈便是了。”
她扶著腰,挺著肚子,一圈一圈在院子裡走,還不到半個時辰,許太醫就提著藥箱,跨進了院子。
“側妃這胎象甚穩,無需擔心,但飲食要注意,還是少食多餐為好,若是飲食過多,倒是容易造成胎兒過大,生產困難。”許太醫摘了唐嫵手上的帕子道。
一聽這話,唐嫵的小臉忍不住一紅,畢竟她剛剛還吃了程煜給她送來的紅糖涼糕呢。
許太醫在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項之後便走了。
等郢王回府的時候,又到了晚上。
唐嫵剛沐浴完,雙兒正在用帕子給唐嫵絞著頭髮,郢王恰好在此時推門而入,惹的唐嫵驚地從杌子上彈起了一下。
她剛從浴桶裡出來,身上只穿了一件湛藍色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