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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資善堂內伺候茶水的,還是後苑中修剪花木的,抑或是校場中牽馬拾箭的,無不對延平更恭敬順服,甚至連著意奉承他的人,都比四哥和五哥要多。
發現這一點後,延平略微一想,也便明白過來。如今母親位在貴妃,執掌宮務,是後宮第一人,連各處娘子們都奉承母親,何況這些下人們?
讓他略微不自在的是,四哥和五哥顯然早就發現了此事,卻都習以為常,從不曾就此事議論過,好像一切本該如此一般。
好在兩位兄長待他並沒什麼變化,就算他在功課上進益更快,更能博得爹爹和學士們的誇獎,四哥也沒有不悅,五哥也只是沮喪而已。他便也不那麼放在心上了。
而且認識到別人對他另眼相看,其實是因為母親,也讓延平沉澱下來。這些其實都與自己無關,自己便不該在意,並因此自得,而是應該聽爹爹和孃親的話,好好讀書進學,將來做一個爹爹那樣的人。
延平的變化,林木蘭自然看在眼中,她很欣慰這孩子能自己想通,既不用自己花費太大力氣,孩子也不會覺得痛楚,而是自自然然就明白了事理,沿著該走的路好好長大。
連宋禎都對她說:“延平這幾個月好像長大了許多,更懂事了。”
“他都七歲了,也該懂事了。”林木蘭笑著回道。
宋禎點點頭:“是啊,他都七歲了。說來自從延平入學,延壽和延福都更刻苦了一些,被弟弟這後入學的趕上,可不是什麼有顏面的事。”
“您也別把孩子們逼的太緊了。其實孩子們天分不同,又各有喜好,若盼著他們樣樣都好,只怕有求全則毀之虞。”
宋禎想了想,說道:“你說的也是。延壽就是不愛讀書,叫他默背還行,一叫他解析論語,他整張臉都要皺在一起了。可是一旦到了學騎射的時候,他又比誰都活蹦亂跳,現在臂力練得也不錯,師父們誇了好幾次。”
林木蘭聽得直笑:“說來真是奇怪,曉青明明是那般安靜的性子,官家也不是跳脫的人,偏偏延壽就是這樣一個安生不下來的,不管天冷天暖,都在屋子裡呆不住。”
“是啊,有時候朕都沒法子了,你罰他,他每次都乖乖領了,下次卻依舊如此。罷了,左右也不指望他做什麼大儒,又不用考進士,經義上差些便差些吧,倒是書法絕不能放鬆。”
說完延壽,宋禎又誇延平:“……這孩子卻是真心好學,又能舉一反三,若不是朕不叫外傳,只怕連‘神童’之名都有了。”
林木蘭聽得嚇了一跳:“哪裡就到那個地步了?他不過是聰慧些,讀書讀得快,易得官家和先生誇獎,便更有勁頭罷了!”說到這裡,她念頭一轉,忽然展顏笑道,“只怕學士們也是為了哄官家高興才這樣說吧?”
宋禎聽的失笑:“學士們都是老成宿儒,哪至於如此。不過……”說到這裡,他略微沉吟一下,沒有繼續說出原本的想法,而是改而說道,“我們延平確實出類拔萃。”
林木蘭原先擔憂兒子一味追求盡善盡美,萬一有所挫折會讓他份外沮喪,失了學習的興趣,進而移了性情,所以曾著意引導。但後來卻發現這孩子不過是真的喜歡讀書,並享受因此而得來的讚賞鼓勵,這才漸漸放心,此刻聽宋禎這樣誇獎,忙道:“官家這話可別當著孩子們說。”
“朕知道,你放心吧。”宋禎拍拍林木蘭的手,並沒有再就此事多說,而是藉口忽然想起一件政事,起駕離了長陽宮,回福寧殿去了。
楚東等人本以為官家去了長陽宮就會留下用晚膳進而留宿,料不到他突然回去,臉色有些不愉不說,還並未傳召大臣,要處置什麼事,便都各自小心謹慎了起來。
宋禎獨個在福寧殿正殿來回踱了幾圈,想著御史中丞上書提醒他立太子,以及學士們對幾位皇子的評價,禁不住頻蹙眉頭。
他今年方才三十六歲,本正當盛年,只是先帝三十八歲忽得急病而崩,太后也是剛過天命之年就薨逝,有些“慮事深遠”的大臣,就難免擔心起他的壽數了。
加之現存幾位皇子都非嫡子,若宋禎不早作打算,恐怕事到臨頭會引起朝中紛亂。於是便更大著膽子,上了這封為國本而擔憂的奏疏。
宋禎看了這封言辭切切的奏疏,自是難免不快。他剛勞心勞力收復西北失地,這幾年又讓國家休養生息,正盼著過幾年再大展拳腳呢,冷不丁多事的大臣就上書說,陛下您也年紀不小了,該是考慮繼任者的時候了,叫他如何能痛快?
何況幾個孩子年紀都還小,資質如何,現在尚不能分辨做定論,他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