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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瑜看到那盆清水,才記起口中異樣,叫她倒茶。
漱口淨面,唐瑜又躺倒了床上,其實睡了一上午,唐瑜現在一點都不困,但她無事可做。
明溪幫她放紗帳,放了一半,看看面朝窗內側躺的姑娘,背影單薄惹人憐惜,忍不住小聲勸道:“姑娘別太擔心,外面的人都說王爺心狠手辣,但那是對王爺不喜歡的人。今天王爺負氣離去,卻沒有懲罰姑娘,說明王爺對姑娘與眾不同,願意多給姑娘機會。晚上王爺回來,您再道個歉,撒撒嬌,王爺肯定會原諒您的。”
姑娘人美,美到向來不近女色的王爺破天荒將人弄進了後院,王爺怎麼可能捨得冷落?只是生了那麼大的氣,還是得好好哄哄的。明溪之前接受的暗衛訓練就有揣摩男人心的部分,因此她很清楚,女人哄男人,最好的辦法不是道歉,而是撒嬌,溫香軟玉在懷,再大的氣也沒了。
唐瑜聽到了,但她不信一個丫鬟對宋欽的揣測,宋欽對她能有多不同?愛她的色罷了。
忐忑不安地躺了一下午,快到黃昏,明溪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姑娘,王爺回府了,您快起來打扮打扮!”
唐瑜震驚地坐了起來,她心裡慌,腦海裡想的全是一會兒見到宋欽怎麼辦,明溪問她換哪身衣服,她讓她隨便那一身,反正都是宋欽按照他的口味送過來的。明湖問她用哪些胭脂首飾,唐瑜更沒心思挑,也交給明湖看著辦。
準備妥當,唐瑜去了堂屋,準備恭候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
然而等候多時,只等來一個小丫鬟,說王爺今天在前院歇了,不過來了。
唐瑜說不清心頭的滋味兒。宋欽對她動手動腳,她覺得他是好色小人,厭惡他的色,可現在,望著近在眼前的前院,唐瑜又開始害怕,怕宋欽不再被她的色迷惑,怕他對她沒了興趣,轉頭去懲罰父親。
丫鬟們端了飯菜上來,唐瑜沒有胃口,勉強用了幾口粥,又回屋躺著去了,像籠子裡的金絲雀,不對,她連金絲雀都不如。金絲雀每天蹦蹦跳跳的,叫聲歡快,她擔心父親擔心自己,做不到那樣的無憂無慮。
明湖悄悄去前院回話,“王爺,您走後,姑娘一直都悶在房裡,沒有離開過房間。穿衣梳妝都讓奴婢們安排,她沒有挑選任何一樣。王爺沒去,姑娘晚飯只用了小半碗粥,現在又歇下了,愁容滿面的。”
宋欽靠在榻上,面無表情。
明湖低頭退了出去。
褚風瞅瞅閉目養神的主子,不敢妄加揣度。
“去問問沈寂,還要等多久。”宋欽突然開口道。
褚風領命而去,才出堂屋,就見沈寂一身青色長衫不緊不慢地沿著走廊走了過來,裝得世外高人似的。褚風往前走幾步去迎他,低聲詢問檢查結果,“有不乾淨的東西嗎?”
沈寂神色淡然,卻點了點頭。
褚風愣在原地,想到後院那個長得嬌滴滴卻不識好歹的姑娘,突生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好好的美人,她攙和朝廷爭鬥做什麼?嫌自己命長是不是?自尋死路,王爺再看重她,這回也絕對輕饒不了。
眼看著沈寂進了堂屋,褚風趕緊追了上去。
“王爺,她那個蓮花紋粉青釉的胭脂盒裡裝得的西施淚,此毒無色無味,狀似凝脂,塗在女子身上,男人親近便會毒從口入,在體內潛伏三日,三日後暴斃而亡。白瓷小瓶裡裝的是解藥。”
站在榻前,沈寂平靜地道。
褚風臉色更難看了,如果只有毒藥,他們還可以為唐瑜找理由,可能是太后賞賜裡混進來的,可唐瑜竟然還備瞭解藥,說她不知情,誰信?分明就是太后派來的西施,將計就計,存心要害王爺。
兩個心腹侍衛一起看下榻上的男人。
宋欽鳳眼輕闔,英眉舒展,看不出任何喜怒,良久良久,他才睜開眼睛,淡淡問道:“你們說,太后的毒是哪裡來的?”
沈寂神色依舊,褚風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太后、小皇上身邊都有他們的人,母子倆深居宮中,除了拉撒睡覺這等過於私密的事,幾乎萬事都在他們掌握,包括衛國公府與景寧侯府下人進出,褚風以性命擔保,太后絕沒有可能自己弄到這等罕見的毒藥。
可是除了衛家、唐家,太后並沒有特別召見過任何……
“長公主!”褚風驚駭地看向主子,只是才說出來,他先否認了自己,“沒有理由啊,長公主幫太后,她有什麼好處?”一個公主,連孩子都沒有,不論誰當皇上都影響不到她的榮華富貴,有什麼必要瞎攙和?
宋欽盯著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