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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皮條客和空有一張臉的傻少年,在塵土飛揚的土路上走了一天一夜,正午時分,才在塵土中看到朔陽城的城門。
前後行人離的遠,他們身邊無人,老頭就又絮叨上了:“想起你被人順了銀票我就替你那錢袋子心疼。自己身上的東西都看不好,丟三落四,你也不怕什麼時候把人給丟了。我的琴也丟了,你知道那三把精鐵刀老兒用了多久才搞到的嗎?”
拾京面無表情神情似白麵殭屍,略詭異地給老頭笑了笑,臉上的白、粉撲撲往下掉。
老頭睜開那隻腫著的眼睛,白他一眼:“不許笑,笑掉了露出你那倆傻紅紋,咱倆今天就要到朔州府吃牢飯了。”
拾京不笑了,他很配合也很入戲,嘟囔了一句蒼族話,又問:“阿孃,這樣真能透過檢查,到京城去?”
“能,信阿孃的。”延半江說完,清了清嗓子,又壓著嗓子說,“唉,你瞧瞧,你這頭巴巴往京城趕,那頭連個找你的訊息都不發。還有你這一身病……不是老頭我說你,天底下那麼多可心的姑娘,你找個能好好照顧你的成嗎?病沒好全就帶著你回京,無名無份與拐騙有何區別?半路還把你拋下……”
拾京插嘴問道:“無名無份是什麼?”
“就是不和你成婚。”
拾京毫不在乎:“我們蒼族都不成婚的,弄清楚喜不喜歡就行。”
延半江呵呵冷笑:“怪不得只騙你,騙了你,你還替她開脫。”
“傻兒子,知道你上京後要找的南柳是哪個嗎?”
拾京被她的這句話嚇了一跳:“京城裡叫南柳的有很多個嗎?”
延半江哼聲道:“她說她叫南柳你就信?她不叫南柳。你要靠南柳兩個字到京城找她,鐵定找不到。”
“封榮。”
延半江嚇了一跳,那姑娘竟然把名字告訴他了:“什麼?”
拾京點頭:“沒錯,她說過,她姓封,叫封榮。”
延半江像葫蘆突然沒了嘴兒,半點聲兒都不出了。
可能是她看錯了想錯了,自然,也有可能是南柳和拾京都差不多。差不多的天真,差不多的……與常人不同。
有時,相互吸引的正是和自己的這點相似,以及和大多數的不同。
“阿孃你怎麼不說話了?”
延半江哈哈笑出聲:“我還有看走眼的時候。不是她騙你,而是你太傻。”
她抬起手指著前面的朔陽說,“先把朔陽過了再說吧,等到了朔陽阿孃給你解釋。”
南柳聽政而歸,回宮後叫來侍衛詢問情況,侍衛拿出一張通緝畫像。
“這是江州府張貼的的通緝畫像,我們沿途查問,上月月底,江州胡姓船家載過人,還有印象,說是一個姓張的考生揹他下船去了,此時應該已經入京了。”
“入京?”南柳深深嘆口氣,把通緝畫像拍在桌上,皺眉道,“他靠什麼入京?!你們都忘了嗎我說的嗎?!他沒有身份牌!!”
侍衛低著頭,小心翼翼說道:“我們考慮了兩種情況,如果他跟著考生一起透過朔陽大檢,考生做保,說他丟了身份牌,可上京補辦,我們已在京城的綜事處安排了人手,只要他到,我們立刻就能安排他入住侯府,通知殿下。還有一種情況,跟著樂坊舞坊流浪人一起入朔陽,聽從朔陽府安排發落。我們在朔陽安排的也有人,只要在隊伍中看到他,我們就能將他直接帶回京城。”
南柳越聽越愁,但人未找到,她也別無他法,只好揮揮手讓侍衛離開,自己起身去看北舟。
一事接一事,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南柳這些天感覺自己走在懸崖峭壁邊,每晚做夢腳下是悠悠盪盪的繩索,兩邊是萬丈深淵。
她看著宮前的花團錦簇牡丹齊開的盛景,半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將那些愁緒撇在腦後,到福和宮接封澤。
關山秋領旨和離查案後,此事果然在百姓之間掀起軒然大波,這幾日關山秋在大理寺王府兩頭奔波,查案提人審問,每日車行街上,就有百姓望塵跪拜。
民心是有了,只是如此一來,封澤便無人照看,南柳每日朝罷,都會到福和宮接封澤出來,姑侄倆一起去看北舟。
封澤被此事嚇得不輕,直到現在還有些心魂不定,吃不好睡不好,見到南柳一定要讓她抱,而且雙手還緊緊摟著她脖子。
封澤總是一副鬱鬱不樂的表情,南柳就四處尋各種新奇物件給她,哄她開心。可效果不大,後來無法子了,南柳說:“姑姑最近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