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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李老夫人聊過後,李天吉便求爺爺告奶奶去尋好宅子了,他相中的一處,乃是一位惠帝在時便告老歸鄉的官員的宅子,這官員後人無能,未能再入仕,家中無可依仗、捉襟見肘,卻有莫名的堅持,口口聲聲說什麼祖宅不可賣。
為了弄下這座宅子李天吉花費了不少的功夫。
而後他又親自去了京中有名的首飾齋,交了錢,買了一些現成的,又定了些樣式叫匠人打製。等回了府,還從老夫人和自己的私庫裡,挑挑揀揀選了些東西出來,湊滿了一匣子,瞧著也像模像樣了。
這還不算完。
李天吉想著,若是真將人迎進了楊宅,李家的幾個女人定然是要去楊宅來往,拉攏拉攏關係的。
於是他又仔細囑咐了妻子……
如此一番之後,李天吉便收拾著進了宮拜見皇上。
李家因與太后關係密切,李天吉也因而得了些便利,很是順利地進了宮中。守衛早稟報到了養心殿,李天吉到了養心殿,便有太監引著他往涵春室走去。
往常蕭弋召見大臣都是在西暖閣,不過李天吉的官都是捐的,朝未上過,只一心借太后的勢做生意賺錢,當然配不得這般待遇。李天吉倒也渾然不在意,甚至還覺得,去涵春室,那不更顯親近嘛,好事好事……
這廂涵春室內。
楊么兒正在試劉嬤嬤給她做的袖套。
劉嬤嬤小心綁在她的手上,道:“瞧著是不大好看,不過墊著手也就不疼了。姑娘多練些時日,手臂有了力道,可懸空寫字了,自然也就用不著這東西了。”
楊么兒點著頭,伸出手指撥弄了兩下袖套。
蕭弋見她動作,道:“既戴好了,便去寫字吧。前兩日剛教過你一遍,不曾忘記罷?”
楊么兒點頭,又搖頭。
點頭是衝他前半句話,搖頭是衝他後半句話。
蕭弋漸漸摸透了她的行為舉止,倒也明白她的意思,便下巴輕點:“嗯,去坐著吧。”
楊么兒去了桌案前坐下,蕭弋卻是坐在了隔著一道珠簾的榻上。
那張榻正是楊么兒頭回來拜見蕭弋的時候,見到的那張。她忍不住伸長了脖子,隔著珠簾,去瞧蕭弋。手裡的筆也就握不好了,把袖子都染上了墨點。
旁邊的宮人見狀倒也不制止她。左右之後換件衣裳就是了。
這瞧著瞧著,便有人來了。
宮人們將室內燈火點得更加明亮,一個穿著青布直身的男子微微弓著背進來了。他低著頭到了榻前,跪地行禮。
“臣李天吉,參見皇上。”
李天吉?
楊么兒恍惚一陣,總覺得這個人瞧著眼熟,但仔細想卻又想不起來了。
她伸脖子伸得久了,也覺得累,便坐了回去,不遠不近地盯著那名男子。
李天吉倒是察覺到了打量的目光,但他沒敢抬頭,還以為是皇上在瞧他呢。
他想起母親交代的話,當即便哭出聲來,一邊哭喊一邊認錯,就差沒抱著皇上的大腿嚎了。
“實乃臣之錯,若是叫臣破壞了皇上同太后的母子情誼,便是臣萬死也難恕其罪……”
“盼望皇上給臣一個贖罪的機會……”
“臣在靜寧巷購得一處宅子,此宅風水極好,宅內亭臺樓閣、軒榭齋轅都是花了大心思的,求楊姑娘收下以作楊家之宅……”
“當初是臣接了楊姑娘進京,如今不敢怠慢,另備下黃金白銀、珠寶首飾,湊個禮……”
李天吉一邊說一邊哭,語氣誠懇,像是恨不能將李家都整個獻上。
蕭弋早料到他會如此,因而也不覺驚訝,便始終坐在榻上,目光冷淡地瞧著他。
這李家是太后的走狗,也是一群真小人。
何為真小人?便是做起小人的勾當來,坦蕩大方。要他們剝下臉皮,屈身諂媚,是很容易的事。這樣的人,說白了便是奔著有利可圖的地方去。
可這樣的人也極好。
因為但凡你身上有利,他們便會心甘情願化作你手中的利劍,指哪兒便向哪兒而去。
這李天吉也實在是個人才,一番話反反覆覆來來回回地哭,竟是哭足了兩炷香的功夫。
裡頭的楊么兒都覺得這人真吵了。
外頭的蕭弋這才啟唇,道:“李大人的誠心,朕已經知曉。”
李天吉這才敢抬起頭來,睜著一雙哭腫的眼,殷切地看著蕭弋:“皇上是原諒臣的過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