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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蓮桂便馬上掀起車簾,道:“皇后娘娘有令,繼續前行,直到追上皇上的隊伍。”
楊指揮使對董參將抱有疑心,但對皇后娘娘的命令倒是聽從的,他只稍作遲疑,便道:“皇上往象城去了……”
蓮桂點了下頭,道:“那便繼續前行!”
董參將心下一喜,道:“那咱們便接著走吧……”
而另一廂。
蕭弋行至象城,迎接他的卻是一座空城。
又或者,當說是一座死城。
整座城被燒去了大半,大晉百姓或是被燒死在屋中,或是被砍殺在街道之上,一眼望去,一片死寂之中,只有黑黝黝的烏鴉發出三兩聲啼鳴。
蕭弋面色冰冷。
待士兵們搜尋過整座城池,確認無一活口後,蕭弋與十來萬士兵都滿心挾裹著怒火,繼續往前行,去往下一座城池——保城。
他們得殺了那些木木翰人!
便如他們屠殺大晉百姓一般,將他們也殺個片甲不留。
“他們已經知道我們攻過來了……”蕭成鈞皺眉沉聲道。
蕭弋的嗓音略有一絲嘶啞,開口還帶著說不出的深沉陰冷味道:“死了一個烏力罕,他們若得悉訊息,必然會驚動胡思勒,胡思勒奸猾狡詐,僅是燒城殺人不是他的作風……若朕沒有猜錯,到了保城,想必還會是一樣的情景。他一面不費一兵一卒,搶完燒光就跑,一面又可激怒朕與大晉士兵。朕哪怕明知他或有埋伏、詭計,但也絕不會停下。”
蕭弋攥緊韁繩,削瘦的指骨因為過分用力而泛著白。
他的眼神更見銳利森寒,他道:“誰能容忍這般行徑?”
蕭成鈞嗓音也跟著冷了,道:“誰也不能。”
大晉士兵不敢歇息,也根本不願歇息。
原先在京中時,沒有誰會整日惦記著丹州的百姓。他們記著丹州,更不如說是記著丹州丟了城池的恥辱!
可等到了此時,方才無法將自己從這等慘狀中剝離出去。
他們的胸腔裡燒著一把烈火,眼底的血絲綿延成了一塊網,他們緊緊抓住了手中的武器,終於,在幾個時辰後,趕到了保城……
大火,殘垣。
死寂,屍首。
落日沉在天邊,餘暉裹上整座城池,給保城添上了一層血紅色。
士兵們先是啞然失聲,但隨即便怒火沖天。
“攻下木木翰!殺了胡思勒!”
“攻下木木翰!殺了胡思勒!……”
他們憤怒的聲音震天響。
陽謀,便是明明白白將詭詐獻給你看,你卻仍舊不得不一腳踏進去。
胡思勒到底也是做了數年木木翰大王的人,他同樣清楚蕭弋來此的目的。所以他也就算準了,大晉士兵計程車氣與怒氣升到極致時,大晉的皇帝也會順著這股氣勢往下征戰不停。因為大晉的皇帝,要威嚴,要臣服。
可鼎盛的氣焰能讓一場戰爭勝利。
同樣,也能讓一場戰爭一敗塗地。
胡思勒想要做的,便是激怒大晉士兵,激怒那大晉的小皇帝。
激怒到理智全失那便是最最好!
保城點起燈火。
士兵們默默無言,埋了大晉慘死的百姓。
他們休整一夜,不知多少人輾轉未眠,但等到第二日太陽昇起,他們便要趕往下一個地方——河谷。
那是木木翰的外圍防線,一旦衝破,就可長驅直入,攻入木木翰族內。
蕭弋坐在燈下,垂下目光,慢條斯理地在虎口、手肘處上了藥,血卻很快就透過白色的藥粉蔓延了出來。
他也不再看,伸手便抓起了一邊的繡囊。
那繡囊用色淺淡,一捏在手掌間,便有點血色蹭了上去。蕭弋頓了頓動作,將繡囊放下,又重新灑了層藥粉上去。
那藥粉會腐蝕去表面一層血肉再結成塊,如此才能防止戰場上頻繁崩裂的傷口沾染不乾淨的東西、化膿。一灑上去,倒是比原本的傷口還要疼一些。
不過這下再抓起繡囊,便不會蹭了血上去了。
他掛在腰間,淡淡道:“走罷。”
待行出門,他翻身上馬,面容越發銳利冷峻,漸漸越接近成年男子的模樣。
那一片刀光劍影、兵戈鐵甲之中,掛在腰間搖搖晃晃的繡囊好似成了其中唯一一片柔色。
作者有話要說: 三次元今天陪朋友出門找房子去辣~昨晚又因為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