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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揚眉:“正是這個道理。”
新露和秋霜聽了都不禁笑出聲來。
聽到她們笑,棲遲心情也轉好了,她向來不是個沉溺傷懷的人。
※
人退去,房中炭火燒得旺,舒舒服服的。
棲遲躺在榻上,翻了大半,漸漸乏了,背過身去,將冊子塞在枕下,合上眼。
迷濛間倒是想起一件事:那男人至今還未回來過。
到後來便睡著了。
不知是夢裡還是現實,聞得聲響,叮的一聲,好似金勾解帶,一串細碎聲。
接著沉重的一聲,像是有什麼倒了下去。
棲遲掀了掀眼簾,尚有睡意,料想不是新露就是秋霜,何時竟如此毛手毛腳了。
只一瞬,又睜了眼。
因為想到她身邊的人都不可能這樣行事。
伸手撩開帷幔,她兩隻腳慢慢踩到地。
地上新鋪了西域絨毯,光腳踩上去也不會冷。
她起身離榻,腳步無聲,走了幾步,便看見地上淋漓的水漬。
目光順著那點點滴滴的水漬望過去,案上搭著一條一指寬的腰帶,往前是床。
床沿下也是一灘水漬。
棲遲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一眼看到上面躺著個人,腳上胡靴未褪,粘著的雪化成水,滴落在地。
下一眼,看到他的臉。
不妨他突在此時就睜了眼,棲遲一驚,下意識地轉頭就走。
身後的他霍然坐起,一把抓著她扣回去,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別叫。”耳邊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是我。”
棲遲跌坐在他身前,手指挨著他的佩劍,還是那柄她見過的劍。
男人的手捂著她的唇,粗糙,沾了風雪的涼氣。
她沒想叫,早已猜到是他。
畢竟能登堂入室的,除了男主人,也不會有別人了。
她用手指,輕輕勾了一下他的手背。
那隻手停頓一下,拿開了。
棲遲抬手撫一下被他碰過的雙唇,沒有回頭。
方才微驚,心口仍快跳著,她努力壓下,想著眼下光景,夫妻重逢,第一句該說什麼?
“家主!”門忽然被推開,新露跑入,一眼瞧見裡面情形,呆了呆,反應過來,忙低下頭退出去了。
家主被人擁著坐在床上,就是傻子也該明白那是何人。
門外已傳來羅小義的聲音:“怪我怪我,是我莽撞,驚攪了幾位姐姐。”
棲遲聽見還有外人在,從床上起身,理一下鬢髮,喚了聲新露。
新露又推門進來,一路垂著頭近前,搬一張胡椅過來,拿了披風給她披上,伺候她坐下,一面貼在耳邊將事情與她說了。
原來剛才秋霜經過一間廂房,察覺門開著,就走了進去,不想竟看見羅小義在裡面躺著,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睡著還是昏著,當然方寸大亂
。
新露慌忙就來告訴棲遲,沒想到這裡也有人……
直到這時,棲遲才又重新看向床上的男人。
伏廷正看著她。
他身上是兩層厚厚的軍服,胡領翻折,本是最貼身的,如今腰帶已解,散在身上,形容落拓。
光是在那兒坐著,棲遲都覺得他身形高大。
她眼垂下,須臾,又抬起看一眼。
他仍盯著她,眼裡帶一層疲憊。
看著他臉,她忽然就想到一件往事。
當初成婚前,光王曾暗中派人來北地打聽大都護容貌。
來人回去後稟報說:大都護雖出身寒微,但儀表英武,遠勝王公貴侯。
棲遲當時問哥哥:打聽這個做什麼呢?天家所配,難道他生得難看,你還能悔婚不成?
她哥哥說:不打聽一下不安心,若是那等獐頭鼠腦的,又如何能配得上你這等容貌。
有些想遠了,她回了神,聽到羅小義的聲音,已到了門口——
“驚擾縣主嫂嫂了,末將跟隨大都護剛剛返回,幾天幾夜未閤眼,實在累極了,摸到間房就睡了,是我沒規矩,可千萬別怪我才好。”
棲遲知道這府上以往無人,他肯定是隨意慣了,也沒放在心上,說了句:“不妨事。”
“嫂嫂好人,寬宏大量!”羅小義甜嘴甜舌地說著,探入半張臉來,驚異道:“三哥,你這屋裡何時變得如此暖和了?”
伏廷聽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