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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在兵馬司領事,手下基本都是京中官宦子弟,一群關係戶,世家間交往多盤根錯節,水深是非多,世家子弟在他手下卻能同心同力,一門心思地惹是生非。
一個惹禍精領著一群惹禍精,簡直是兵馬司中頭號毒瘤。
周君澤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皇帝似乎也聽得煩了,言官尚未說完就揮手讓他退下。
言官似有不滿,但一看皇帝不到半百卻已花白的頭髮,忍住了。
御書房內,周君澤意思意思行了禮,不等周君玟叫他起來就自覺坐在一旁椅子上,他對面是白髮白鬚年已七十的孫除孫閣老,身旁站著個身穿文官鶴袍,留須的中年男人。
周君澤想起薛嘉蘿那句“沒鬍子,不是老爺”,即便在這種場合下也沒忍住笑了。
周君玟說道:“薛侍郎也坐。”
薛清行了一禮,“謝陛下。”坐在了孫除下手。
周君玟已經卸下了禮冠與皇袍,換上常服的他顯得更加瘦弱蒼老,眼神依舊銳利,“朕今日喚你們來,是為了熙王三月前做的糊塗事,他做出這等事,令朕也臉上無光,朝中更是議論紛紛,最近才平復。”他說的很慢,一邊說,一邊看著下方三人表情,“薛侍郎。”
薛清站起來,拱手道:“臣在。”
“此番皇家虧欠薛家許多,事已至此,說說你的要求吧。”
“臣不敢說要求二字,臣只希望,家中小女能平安歸家,賤內思子欲狂,整夜不得安眠,臣……”
“嫁出去的女兒回的是哪個家?”周君澤抬起眼睫,似笑非笑,“還是說薛侍郎想要本王休了你女兒?只是本王側妃並沒有犯七出之過,沒有任何理由休她……再說,本王還捨不得……”
薛清臉上是一種隱忍的沉默。
“你閉嘴。”周君玟打斷了他,轉頭對薛清說:“姻緣既成,沒有毀了姻緣的道理,朕知你憂心,有朕看管,不會虧待了你家姑娘的,”
這話還是在和稀泥維護周君澤。
薛清再拜,“臣……”話卻說不出來了。
坐在一旁耷拉著眼皮的孫除說話了:“正如陛下所言,姻緣不能毀。”
孫除附和了周君玟,但周君玟反倒不說話了。
他接著慢吞吞說道:“比起熙王側妃如何,更重要的是熙王殿下已有十九,正是為國效力、嶄露頭角之時,一直窩在京城毫無建樹也不是辦法,老臣以為,是時候給殿下分封地,離開京城了。”
周君澤嘴角微微翹著,“孫閣老的意思是,要將本王趕出京城?”
孫除看了他一眼,“殿下何必這般曲解老臣的本意。”
“如果孫閣老是真心盼望本王為國效力,何不上書建議陛下封我一個大司馬,讓我領兵去關外?”
孫除依舊是面癱臉,不理會周君澤的胡攪蠻纏,“陛下,臣絕對是一片忠心。”
周君玟扶著額,一副很累的樣子,“朕不放心他遠離京城,此事莫要再提。”
那天在御書房,皇帝的話到底沒有說死,接下來好幾天,孫除一黨都在致力於讓周君澤離京去封地,而周君澤這邊不僅無人相助,連他自己都多日不上朝,一直躲在兵馬司裡。
越來越多的人認為,周君澤強搶薛家姑娘在先,又在御書房裡當著陛下面侮辱薛清,有孫除推波助瀾,京中惡霸這次可能真的要走了。
夜深,涼風院院門一陣響動,守夜侍女悄無聲息紛紛離開了主屋。
天氣轉涼,薛嘉蘿換上了更厚重的棉被,烏髮散落在枕上,下巴埋在錦被裡,睡得香甜,有人掀開她被子都不知道。
直到腰上環上一雙手臂,溫熱的身體被涼颼颼的胸膛懷抱。
她向來沒什麼戒心,被人夜襲抱了滿懷也不知道回頭看看是誰,只一味躲避,“冷……”她抓住已經伸進肚兜裡的另一人的手,“別摸……”
那人在她耳後低沉笑了幾聲,身體更緊密地貼過來,將她直接壓在身下,然後去拽她的褻褲。
“唔……”她終於睜眼,床幃外的夜明珠發出微弱的光,照亮他低頭親下來的側臉。
“怎麼這樣看我?不認識了?”周君澤親了她幾下,直起身將自己衣物脫去,再用微涼的手慢慢從腰線往下撫摸,“想我嗎?”
薛嘉蘿伏在枕頭上,她的臉藏在黑髮中,只露一雙眼睛,看著硃紅色床幃,不說話。
周君澤半夜回府,明日又有要緊事,本該不會如此躁動難耐的,只是一回府,他的身體先一步想起了薛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