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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開始了長達十餘年雞飛狗跳,明爭暗鬥的生活。
徐南風從過往的記憶中抽身,在一家茶肆前停住了腳步。茶肆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透過人群縫隙望去,隱約可見兩名茶客在鬥茶,手中的竹筅在新茶泡成的黑瓷茶碗中拼命攪動,奶白色的茶末高高堆起,引得圍觀群眾一片歡呼。
徐南風站在路邊看得有些出神,全然沒注意遠處的一匹軍馬發了狂,正撒開蹄子朝她奔來。
“讓開,快些讓開!”軍馬上的武將大聲疾呼,拼命去拉馬韁繩,聲如洪鐘喝道,“當心這烈馬衝撞!”
徐南風回神,那黑鬃軍馬的蹄子高高尥起,幾乎舉到了徐南風的頭頂,彷彿下一刻就會將她踏成肉泥。徐南風學過幾年武,身手比常人敏捷許多,當即側身就地一滾,堪堪躲過恰巧落下的馬蹄。
“籲——”馬背上的將軍拼命勒緊韁繩,力氣大到掌心都出現了紅痕,那匹發瘋的軍馬這才安靜些許,打著響鼻在原地踏步,不再橫衝直撞。
武將心有餘悸,翻身下馬,沉聲喝道:“你這小子怎麼回事,站在大街上發呆,若是避讓不及……嗯?南風?”
南風亦覺得驚喜,拍拍衣袍上的塵土站起身,朝將軍恭敬地行了個禮,笑道:“師父。”
卻原來是熟人。
這名身量魁梧的金甲武將便是南風少年時的師父,如今的雲麾將軍楊慎之。徐南風小時候身子不好,葉娘怕她像長子那樣熬不過去,便聽從別人的建議,央求丈夫徐謂為女兒找了個師父習武,強身健體。
那時的楊慎之還只是宮中的侍衛長,十年來立功不少,深受皇帝賞識,一路擢升到了雲麾將軍之位。南風雖然不是根骨俱佳的武學奇才,但勝在勤奮踏實,故而楊慎之挺喜歡這女娃的,可惜南風滿十四歲後,為了避嫌,徐父便不再讓她見外男,楊慎之這才與她斷了來往。
算起來,如今師徒倆有近五年沒見面了。
方才烈馬失控,街市上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著實不是敘舊的好地方。楊慎之將馬韁繩交給下屬,這才轉頭對南風道,“昨天我正同你師孃說起你呢,今日就見著了,可見是緣分!走,陪我去茶樓喝上一杯!”
楊慎之戎馬一生,性子大大咧咧,全然忘了南風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南風也不介意,低頭看了眼身上月白色的牙白的男服,頜首道:“好。”
一盞茶過後,楊慎之說完了那匹好不容易降服的烈馬,這才解了戰袍,身姿瀟灑地倚在窗邊,問南風:“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還如此打扮?”
徐南風一想起段家的那樁婚事,和滿家子糟心的瑣事,眉頭便不自覺地皺在了一起,低低道:“家中悶得慌,出來透透氣。”
徐南風在徐府尷尬的地位,楊慎之是曉得的。他猜出了幾分,試探著問:“可是為你的婚事發愁?”
被戳到了痛處的南風苦笑一聲,沉默了一會兒,方抬頭道:“師父,宮中還缺侍衛麼?你把我舉薦進去罷,我著實不想嫁人。”
楊將軍一口茶含在嘴中,險些噴出來。他瞪大眼睛,粗獷的面容上滿是驚愕,隨即啞然失笑:“本朝沒有女人參軍或當官的先例,不行不行,這不陰陽失調了麼!即便你女扮男裝,被查出來,那也是欺君之罪,是要被殺頭的。”
楊將軍橫起鐵掌,在脖子上比了個殺頭的姿勢。
徐南風不甘心,望著杯中淡綠的早春新茶,小聲道:“宮裡娘娘公主那麼多,男侍衛保護有諸多不便,總有需要女護衛的時候罷。”
這倒是事實,宮裡男侍衛多了,每年都會傳出一兩樁私通的醜聞……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女人入宮當護衛的先河啊。
“護衛一事,師父著實幫不到你。看你如此委屈,想來是徐府上下為難你了,你也不必著急,早些尋個良配嫁了,便不用受孃家的氣。”
聽了楊將軍的話,徐南風有些無奈。她不明白大家為何一致認為,不管女人之前過得有多苦,只要嫁個男人,就能脫離苦海……
她笑了笑,撐著下巴淡淡道,“跟一個陌生的男人成婚,難道不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麼?”
楊將軍一噎,隨即撫掌大笑,搖首道:“你這丫頭,為師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是火坑的,比如你師父我,就不是!”
似乎想起了什麼,楊將軍端起茶一口飲盡,收斂起戲謔,正色道:“說起來,我這裡有一門極好的親事,男方丰神俊逸器宇軒昂,年齡剛及弱冠,品性也是一等一的溫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