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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萬王之王走入了蒸汽浮動的浴池當中,精油散發的香氣,滲入他的鼻孔裡,對他來說是種春情的刺激,他現在也越來越需要這種藥物了,身體、精力、雄心一項一項跟不上,覺得自己就像個瓜子漸漸褪掉的衰老獅子,看著周圍眾多年輕流浪獅子不懷好意地繞來繞去,還企圖保住自己的妻兒和領地。這時,他在煙霧當中,看到浴池對面壁龕裡,擺放的石膏頭像,那是他最愛的彌薩羅的雕像,若是他還活著,現在也應該成為這個王國的宰執了吧?彌薩羅是那麼年輕美貌,那麼忠心耿耿,那麼精通政務,想到此特格雷尼斯也只能嘆口氣,獨自呆呆地仰面而上,靠在浴池的邊沿,不管如何他可不甘心放棄這種權力,既然優伯特尼亞將他的兒子給押解回來了,那麼在聖山祭典時就得公開在貴族大會上把小特格雷給處死,並且宣告倒向帕提亞這個事實。
按照亞美尼亞的一個奇怪的習俗,或者說得更準確點,是從遙遠的古亞述帝國傳入的。就是在聖山祭典前三日內。身為國王的。必須在深宮的浴室裡潔淨自己,並且從民間找出個相貌與自己類似的,不管是耕人奴僕,還是販夫走卒,都把把他抓入王宮裡來,戴上冠冕,是為短期內的“偽王”,雖然臣子、貴族與宦官都知道這位是假冒者。但依舊要將他當作真正的王者看,定要錦衣玉食,偽王看中那位侍女,也可以隨時像真王那樣“臨幸”她,但王后和妃子自然是不允許觸碰的。待到聖山祭典那天,這位偽王就會被脫下冠冕,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被送上亞拉臘山上處死祭天,平息天神對這個王國的不滿,作為真王的替身受死。
這時。浴室外面的走廊上,禁衛首長加斯巴面色凝重地走來。對著浴室門前的幾名執劍的官兵低聲言語了會兒,而後那批禁衛甲兵便在加斯巴的帶領下,悄然離去。而後,踏著地板,馬刺叮噹,又是批帶著馬其頓護鼻盔的披甲兵士沿著那邊走廊而來,他們走到門前,就侍立在那兒的宦官盡數驅散,接著幾名兵士將門把手死命拉住,帶頭的則舉起個鐵鉤,轟然將吊在門廊上的巨大鍛鐵栓鉤下,橫在兩邊的門首間。
浴池裡的特格雷尼斯,聽到外面的聲音,本能警覺起來,他急忙全身**地衝了上來,沾上水的地板實在是太滑了,他連滾帶爬地用手怕打、拉扯著沉重的青銅門,伴隨著剛才在打盹的幾名奴僕的慘叫聲,特格雷尼斯頹然坐在門前,驚駭和畏懼從四面而來——他精心挑選的貴族子弟組成的禁衛軍,為什麼會突然悖逆他,為什麼!
這時,在王宮後面的巨大別院當中,所有的禁衛軍都手持旗幟,肅殺地站在那兒,原本在此工作的磨坊工人、麵包師、餐點廚子與浣洗女奴們,都被趕到了處牆壁的角落裡,六神無主地抱作一團,直到睽違的王后奧特裴麗,在一名身材高大的靛青武士的護送下,坐著肩輿殺氣騰騰地步入來,她看到所有的軍官都在仰視著自己,就很直接很公開許諾到,“當年我也曾希望與羅馬為敵,但現在在情勢面前,一切的想法都是那麼脆弱,對方的使節就在阿塔克塞塔的軍營當中,所有的貴族與將軍都不願意投向帕提亞,而鄰邊的優伯特尼亞、蓋拉夏皆是如此態度,亞美尼亞沒必要成為犧牲品,我會負責去向王上說項,但是王上這段時間不可接觸任何奸佞,還有寵妃們。至於忠誠勇敢的兵士們,羅馬的使節許諾,一旦兩國達成美妙的和平後,你們每個人都有五百枚德拉克馬的賞賜,還有相當的土地。”
隨後王后掃視了下整個身邊,並沒有任何兵士用刀劍提出異議,便指了下加斯巴,對方立即上前半跪在肩輿前,“馬上就將王的所有寵妃、隨從宦官,包括其他子嗣處理掉,動作快點。還有,將李必達烏斯將軍迎入王宮裡來。”
入夜時分,從軍營裡走出了一支打著松明的隊伍,沿著城牆和山脈梯道蜿蜒而上,牆壁間嚴陣以待的弩砲和棒投器密密麻麻,在佇列前面騎著白馬的李必達,額角上密密滲著汗珠,寒冷的秋夜當中,兵士嘴裡開始撥出陣陣白氣,他看著隱隱在夜幕裡反射著白色光芒的一體的王宮與要塞,知道這萬一是個陷阱,自己和所有的手下都逃不了的,從他踏入阿塔克塞塔那一刻起,這種非此即彼,在生存與死亡間的抉擇便以註定。
城門轟隆隆地開啟了,火光盡頭,內裡毫無可辨之物,李必達咕嚕了下喉嚨,隨後在前,提著韁繩,腿子提在貓頭鷹的後腹部,馬提亞與阿爾普一左一右伴隨著,快速地衝了進去。
接下來,他就看到,一排排跪在牆邊,用繩索與布條矇住眼睛,勒住嘴巴的男女老少,正在被亞美尼亞的禁衛軍挨個砍下頭顱,屍體橫七豎八地被提到了排水渠裡,李必達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