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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遺囑(下)
普來瑪別墅位於奧斯蒂亞河邊的帳篷裡,李必達蒙著斗篷,用火鐮噼裡啪啦地點著了松明,這時淤泥堆積的水面上,一隻小船漂浮過來,船首站著兩個矮小的青年,其中打著火的一條腿明顯有點不靈便,李必達點點頭,就帶著波蒂踏上了船隻的甲板,對小鴿子問:“人手募集好了沒有?”
“齊全了,我身後就有幾個之前在盧西塔尼亞追隨養父的百夫長。”小鴿子很自豪地拍拍腰間的佩劍說到,“都是被養父幫忙,在伊特魯尼亞的費蘇萊城安置產業的同伴,我找到了不下五十人,進入了羅馬城。”
“尊敬的閣下,我以前追隨過您。”小鴿子身後幾名百夫長急忙伸出手來,與李必達相握,表示自己的忠誠。
這時,另外位矮小的人,將手放在李必達斗篷上佩戴的金章,口中念著“安博羅德斯?難道這是阿非利加流行起來的新玩意兒,但是我在尤諾尼亞殖民委員會上好像見過這個名字。”
“沒什麼可抱怨的,我的朋友庫里奧。馬可。安東尼在我的軍團裡很好,現在他出去兩年不到,應該分到了八百到一千塔倫特的資產。”李必達敏捷地把金章藏在衣領之下,擺開了庫里奧的手,並在斗篷上抖落草屑。
這時,船隻調頭,無聲無息地劃開和夜同樣墨黑的水面,慢慢朝羅馬城河港而去。
“遺囑這事我聽說了,態度上我保持中立,但誰叫馬可現在在你的營帳裡。說實話。我會和你發生交集。或者說李必達烏斯這個流放犯。會在這段時間寄身在我的家中,怕是我倆先前怎麼也想不到的。”庫里奧說著,看著兩岸稀疏的燈火,摸了下鼻樑,說到。
“因為小加圖也想不到,我居然不在克勞狄那兒,也不在克拉蘇那兒。”
“說吧,下步你該怎麼辦?怎麼權衡自己在各派政治利益間的支點。遊刃有餘不正是你的強項嘛。”
李必達撫摸了下波蒂的粗黑頭髮,隨後開始爆了粗口,“艹他媽的利益,艹他媽的支點!我現在只想做的事情,不過兩件,第一件完成金槍魚的遺願,把他的骸骨安葬在戰神廟墓園裡,第二件就是全面和這些狗孃養的共和派小人,包括龐培開戰,我會弄死他們的。就像弄死幾條在灘塗上的魚那樣,開膛破肚。決不手軟。”
“你還在乎那四千塔倫特的遺產?”庫里奧的語氣充滿了不解。
“不是塔倫特的問題,是為了父親的顏面。”李必達咬著牙說到,波蒂依在他身旁,原本想吐出布魯圖與波西婭這兩個人,希望男人將這兩位和“灘塗上的魚”區別看待,特別是波西婭,就是她派人繞近道來報信的,雖然比多慕蒳說出實情晚了那麼些,但也表明了她的真心,想到她可能也在自己男人報復物件內(誰叫她是加圖的女兒,和布魯圖的妻子),成為李必達掌心的魚,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所以,你就準備找幾十個退伍的百夫長,而後在大廣場,把龐培、小加圖連帶所有的束棒扈從給捅死?李必達烏斯,我可不記得你是個這麼簡單粗暴的人物。”
“當然不是,明天我就自你的宅院出發,換上最好最新的衣服,前去拜訪個人。”
“誰?”
“一個女人,住在帕拉丁邊沿的牛首街道,他的兒子應該可以玩擊打核桃殼的遊戲了。阿提婭,還有她的兒子,也就是凱撒的外甥孫圖裡努斯。”說完,李必達咳嗽幾聲,就不再言語了。
第二天的清晨時分,李必達按照軍營裡的第四步哨時準時起來,坐在了鏡子前,波蒂幫他精心颳去臉上亂糟糟的頭髮、鬍鬚,並且幫他掖好了複雜沉重的託加長袍,這是件實驗品,李必達特意在昔蘭尼加帶來的,用茜草染成紫紅色,隨後波蒂親吻了男人下,說好好去做。
提著一袋禮物的李必達,穿著漂亮的紫紅色託加長袍,大搖大擺地登上了帕拉丁的街道,帶著清爽的頭髮,就像阿波羅神下凡般,身後經過的豪宅花牆內,無數帶著火的眼神在他身後交織。
阿提婭寡居的宅子還真不算好找,宛如金字塔的帕拉丁山,其宅院的分佈就像羅馬社會那般,最有錢的執政官或前任執政官,當然是在風景清幽的山頂,隨後按照官階、地位依次往山腰分佈。但阿提婭嫁過去的屋大維家族,明顯不屬於顯耀,他家本是地方上的名門,類似那位西塞羅,先祖曾經打敗過蠻族對城市的襲擊,據說這位先祖當時正在祭祀戰神馬爾斯,聽說敵人來襲後,就從火裡將半生半熟的牛內臟拿到祭壇上匆匆獻祭,而後帶兵打退敵人。後來,也由此羅馬城邦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對待屋大維家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