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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之後他便能娶宋餘音,本以為三年的光陰足夠磨滅那幼稚的念頭,孰料時至今日他竟還有這個想法,盛和帝不禁暗恨自個兒搬起石頭砸了腳,可縱然是他親口所言,他也不會輕易承認,“今時不同往日,你若只是王府公子也就罷了,娶誰都可,朕可以由著你,可你如今的身份是皇子,你的一舉一動都被文武百官關注著,倘若你娶先帝太妃為妻,豈不是要讓天下人恥笑?”
眾口難調,自己的人生,冷暖自知,他才不會在意旁人的指點,“兒臣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只想和餘音廝守一生!”
他這兒子一向執著,在政務軍事上執著是好事,也是盛和帝最為讚許之處,可若為女人而執著,那就容易讓人輕視,強壓著怒火的盛和帝耐著性子繼續哄勸,“男子漢大丈夫當以家國為重,理該將目光放得長遠些,怎可只戀兒女私情,枉顧自己的前程?你是朕最重視的孩子,更當謹言慎行,萬莫留把柄被人譏諷,將來才好繼承大統!”
縱使盛和帝拿皇位來引誘,陳瑞英也不肯收斂心思,“兒臣從來無意爭奪皇位,並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放棄餘音,唯一的心願就是與她共結連理,還請父皇成全!”
盛和帝一直沒有冊立太子,正是不希望害他樹敵,但如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若換成旁的兒子,只怕早已跪謝隆恩了,偏這孩子不開竅,竟絲毫不為所動,惹得盛和帝火冒三丈,怒拍桌案,“你這逆子怎就不聽勸,是要氣死朕才罷休?”
來之前他已做好了會惹怒皇帝的準備,也並不會因為聖怒而退縮,依舊堅持己見,揚聲再次懇求,“兒臣無意冒犯,只求父皇將餘音許給兒臣!”
“朕不允許!”憤然起身,離開龍椅的盛和帝繞過桌案行至老六面前,年屆四十的盛和帝眼尾已沾染歲月的印記,一道道輕褶盡是殺伐與鮮血的見證,那溫和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顆凌厲果決的心!
洶洶怒火正在心原烈烈燃燒著,盛和帝只恨自個兒對老六太縱容,縱容到他竟忘了規矩,忘了皇帝是不容置疑至高無上的權威!微眯著雙眼,皇帝的忍耐已到了極限,咬著牙關肅聲警示,“你休想娶一個太妃為妻,必須馬上與她了斷,否則朕也不會再顧念親情,不管她是不是朕的外甥女,都會斬草除根,朕說到做到!”
眸間的狠絕令人不寒而慄,陳瑞英曉得他父皇的手段,也知道惹怒他的下場,他不怕自個兒被厭棄,就怕宋餘音被連累。
盛和帝自以為這番嚇唬能令他知難而退,殊不知這孩子眼明心亮,明知自己鬥不過父皇,便恭敬告退,打算明日到閒雲庵去找他母后。
可憐宋餘音的命運正被旁人擺佈著,別院中的時謙尚不知情,雞鳴時分,旭日未升之際,他已起身練劍,照謙亦在旁相陪,以往兩人還能打上十幾個回合不分上下,今日才四五個回合,時謙的劍已然架到他頸間。
收了劍的時謙即使贏了也覺沒意思,將劍滑入劍鞘之中,淡聲道著,“你在走神。”
好吧!照謙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沒有專心習武。
“可是想念道觀中的師兄弟了?”淨了淨手,時謙在石桌旁坐下,倒了兩杯溫茶,趁機勸道:“其實你無需陪我在這兒耗著,這裡太寂寥,不適合你,還不如回道觀去,有眾人相陪,你也自在些。”
撇了撇嘴,行至他跟前的照謙將劍放於桌上,輕嗤道:“我才不會想念那些糙漢子們!”
微抬眼,時謙玩笑道:“那就是想念哪位姑娘。”
此話一出,照謙倒是沒反駁,坐在桌邊唉聲嘆氣,“上回雲珠離開時黯然神傷,也不曉得她現下如何,會不會還在難過?”
一提起宋餘音,時謙便沒話可接,默默喝著茶,一言不發,照謙兀自唸叨著,“你說我要不要去衛府看望她?”
師弟對她的關心倒是出乎時謙的意料,心下微澀的他緊握著杯盞,眼神有些飄忽。
半晌不聽回應,照謙再次詢問,回過神來的時謙悶悶的道了句,“你既有此打算還問我作甚?我說不許你就不去?”
那自然還是要去的,照謙嘿嘿一笑,嘖嘖稱讚,“知我者莫若師兄也!那我這就開溜了,等我回來給你彙報訊息!”
道罷他便迫不及待的出發了,徒留時謙一臉懵然,心道誰要聽你的訊息!
想著他會耽擱很久,時謙也就沒等他,待丫鬟備好飯菜便先行用起了朝食。
衛平淵既將他當做宣惠帝來培養,膳食方面自然不會小氣,每日三餐皆不重樣,膳食都是按照宮中御膳的標準來安排,生怕他不認得這些菜,衛平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