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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凍魚。許家這原是處四進宅院,說是祖上傳下來的,如今許家老爺也沒什麼營生,就指著賃院子的銀錢過日子。許太太見著魏銀陳萱過來,連忙自廚下出來,熱情的招呼倆人進屋。
許家也是舊式人家,不過,同魏家做生意的人家不同,許家祖上說是念書的。一進他家堂屋,迎面而來的就是正堂牆上掛的一幅花卉卷軸,卷軸兩側是相宜的對聯,至於寫了什麼,陳萱就不認得了。許太太在上首坐了,請魏家這對姑嫂也坐,許家的那位姨太太已是洗手端了熱滾滾的茶來,許太太笑看向陳萱,“今年府上添了人口,我一直想過去同你家老太太說話吶,偏生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倒是你們先過來了。”同陳萱魏銀問了好。
二人遞上禮物,許太太直說客氣。
魏銀又送上明年的租金,許太太笑接了,同那位姨太太道,“咱們新蒸的高梁紅棗的粘窩窩,這會兒正是好吃,拿兩個給阿銀和二少奶奶嚐嚐。”
陳萱見許太太穿的是一身洗的發白的棉旗袍,身上的首飾不過耳朵上一對細細的銀耳圈,倒與自己戴的有些相似。魏家賃的是許家三進宅院,許家自己住的,反就是這一處截開的大院子,院子雖大,也不過十來間房,可見許家生活並不寬裕。而且,據陳萱上輩子知道的,許家六個孩子,不論兒女都要去學堂唸書,每年又是一筆不小開銷。許家不是富裕人家,就是他家的粘窩窩,怕也只有在過年時才會蒸上一些,陳萱覺著不大好意思留下吃,魏銀同許太太很熟,已是笑眯眯的應承了,“唉喲,我年年冬天就盼著許嬸嬸你蒸的粘窩窩。”
許太太笑,“阿銀你是常來的,二少奶奶是頭一遭,二少奶奶莫拘束,我家老爺同府上老太爺是極好交情,只當自家就是。”
陳萱連忙應了。
許姨太太端著個黑漆茶盤進來,茶盤上兩個粗瓷小碗兩雙木筷,一碗裡放了一個新出鍋熱氣騰騰的高梁米和了紅棗蒸的窩頭,因高梁米發黏,故而叫粘窩窩。別看北京城裡許多高檔飯食陳萱不一定見過,但這粘窩窩,以前在老家過年時,嬸嬸也要蒸的。見魏銀接過碗吃了,陳萱也沒推卻,接過嚐了嚐,的確好吃,高梁面好,棗也甜。陳萱道,“這窩窩蒸得好吃。”
許太太笑,“這是我們院裡的老棗樹結的棗,這樹也有兩三百年了,每年八月十五打了棗,我都曬了存起來,年下使著蒸粘窩窩吃。高梁面是我們鄉下的一位族叔給的,我嘗著,以往年在面鋪子裡買的要好些。”
對米麵,陳萱再熟悉不過,說,“這是今年的新面。”
許太太越發高興,“是。”
魏銀問,“許嬸嬸,二妹三妹不在家麼?”這問的是許太太家的兩個閨女。
許太太道,“她們今天學校放假,估計是學裡的先生有課業交待,一會兒就回來了。”
因著許家兩位姑娘不在,而且,過年家家都忙,所以,吃過許家的粘窩窩,魏銀陳萱就告辭回家了。許太太很客氣的讓家裡姨太太裝了一大青花碗的粘窩窩,請魏銀帶回去給魏家老太太、老太爺嚐嚐。
魏銀也沒客氣,謝過許太太,就與陳萱回家去了。
倆人回家時,魏老太太果然已經吃過燉肉了。這倒不是陳萱神機妙算,是年下這肉燉的鹹,魏老太太一上午就喝了三茶缸子水,卻茅房數次。
上午燉肉,下午炸魚。
除了要過油的大鯉魚,還有就是一瓦盆的小銀魚,這種魚極小,不過寸許大,收拾好了裹上面糊炸個酥透,是極下飯的。魏家人都愛吃這口,魏銀也跟著一起在廚下忙,她時不時的就要拈一隻來吃。魏銀一向討人喜歡,她不是隻自己吃,一時還要喂大嫂、二嫂吃,叫魏老太太瞧見,難免唸叨一回,“年還沒過,就都叫你們吃沒了。”
“炸出來還不就是叫人吃的。”魏銀道,“媽,我給你在小灶上熱了饅頭,就著這剛炸好的小魚,你跟阿雲吃兩口吧。”
魏老太太頓時沒意見了。
後半晌的時候,許家兩位姑娘過來找魏銀玩兒。
魏銀拿了點心,三人去魏銀屋裡說話,待許家兩位姑娘走時,陳萱把洗好的大青花碗拿出來,笑道,“正好一道帶回去。”
魏銀一拍腦門兒,笑,“看我,都忘了,省得我再跑一趟了。”把碗給許家兩位姑娘帶了回去。
其實,陳萱有些事挺想不通的,她私下同魏銀說,“阿銀,你比我聰明,你幫我想想。說實在的,我看,許家家境一般,你說,怎麼許家這麼多孩子還要念書呢?我聽說,唸書挺貴的,北京城的學堂更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