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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太太給魏老太爺點上旱菸,“要不,你問問老二,這怎麼還沒動靜?”
魏老太爺吸一口旱菸,“你也給老二家的提個醒。”
是得給陳萱提個醒了。
魏老太太與陳萱說這事兒時,陳萱能怎麼說啊,她現在總不能說,她是打算不跟魏年過的。她就低頭沒說話,晚上跟魏年商量,陳萱說,“要不,你跟老太爺提提,就說咱倆性子不合,分開來成不成?”雖然她字認得不多,不過,好在現下有了種草莓的本事。離了魏家,也不是就沒活路。
魏年卻是給嚇的不輕,險沒掉了手裡的陶瓷缸子,魏年連連搖頭,“我哪兒敢說,叫爸聽這話,不得給我兩巴掌。”當初成親時,魏年是死活不同意娶陳萱這個村姑的,後來,魏老太爺把魏年吊起來抽了一頓,魏年抗不住打,才同意了。好在,陳萱不難相處,也很識趣。現在倆人處的不錯。
魏年安慰陳萱,“你看,你叔嬸待你也不好,你就繼續在我家待著唄。”
陳萱嘆氣,認真的看著魏年,“我倒是沒什麼,在你家,還能每天看書學認字,我還會撥算盤珠子了,長了許多本事。正因在你家好,我就擔心會耽誤你,可怎麼好?”
魏年鬆口氣,笑,“你也耽誤不著我什麼。”
陳萱想想,這離魏年弄個女人來京城也還有幾年,不過,陳萱還是同魏年道,“要是你哪天相中了別人,想跟人家成親時,你就同我說。咱們不管怎麼想法子,都不能誤了你。這樣,我才心安。”
魏年聽陳萱這話,很是感動,覺著陳萱心地再好不過,“成。”又問陳萱,“給你拿的新料子,裁衣裳沒?怎麼也不見你穿?”
陳萱說,“那樣的好料子,我等出門時再穿,家裡幹活,穿我帶來的這衣裳就好。”
“衣裳做好就是穿的,還省著做什麼。你平日裡就穿吧,那料子也不是很貴,就是家常穿的。別總穿你這兩件了,都舊了,看這顏色褪的。”魏年知道陳萱用東西很節省,就是上回送陳萱的筆記本,那包著筆記本的牛皮紙,陳萱都沒扔,全都正反寫滿了字,也依舊沒扔,就在家裡抽屜,疊的整整齊齊的放著。
聽魏年這麼說,陳萱知魏年好心,她一笑,“成,那我明兒個就穿。”
陳萱是個老實本分的性子,魏年挑衣料子也很有眼光,都是給陳萱挑的素雅顏色。陳萱第二天換了身玉水青的旗袍在身上,李氏見她直笑,陳萱都不好意思了,拉拉衣襟,拽拽袖子,問李氏,“大嫂,是不是怪怪的。”
李氏笑,“不怪,挺好看的。”
魏銀見陳萱換了新旗袍也說,“二嫂,我早叫你穿,看吧,這新旗袍就是好看。”
陳萱穿新衣的時侯極少的,以前在鄉下,都是穿嬸子的舊衣,她記憶中第一次穿新衣,就是嫁給魏年那一日的嫁衣。見魏銀贊她,陳萱挺不好意思,倒是魏金,拿兩隻小肉眼上下打量陳萱片刻,撇撇嘴道,“鄉下丫頭,到北京城也沾了些城裡人的洋氣啊。”私下卻是問陳萱,咋瘦這麼多啊!
是的,陳萱瘦了!
這事兒,陳萱自己都沒大察覺,雖然她常改衣裳,大棉衣改夾衣,夾衣改單衣,因為衣裳越改越薄,所以腰身那裡肯定要多約進一些的。她以為,是因為衣裳由厚改薄的緣故。
但,魏家人,只要是見過陳萱去年嫁進魏家時的模樣的,都覺著不可思議。
以前沒察覺,因為陳萱總是穿那兩身舊糊糊的衣裳,如今換了新旗袍,魏家人就發現了,先前又高又壯的黑村姑,興許在魏家不用下田的緣故,陳萱的膚色不似剛來魏家時那樣燦黑了,當然,她也不是魏家人這種天生雪雪白的面板。陳萱現在的面板,是一種蜜色,因她收拾的乾淨俐落,這蜜色肌膚透出一股子健康的感覺,關鍵是,那又高又壯的身材,現下勻稱極了,去了那個壯字,就剩高挑了。
魏金問陳萱,“你咋瘦這許多啊?”
陳萱不自覺摸摸臉,還說,“瘦了?沒瘦啊!”
“還說沒瘦,以前又蠢又壯的傻大個子,可是瘦了不少。”說著,魏金很有些酸溜溜,她自從嫁人生了倆兒子,這身材就一日千里的橫里長。現下魏金穿旗袍,都跟外頭賣的火腿腸似的,就一個桶樣。是女人,就有愛美之心,魏金見陳萱一介村姑,進了老魏家的門都變得這般洋氣,心下很有些不忿。
倒是魏年,還買了瓶雪花膏送陳萱,說是搽臉的,城裡女人都用。
這雪花膏,陳萱在魏銀那裡見過,很有些不敢收,問魏年,“這得老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