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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奶奶種菜種果的,可是一把好手。”
“過日子可不就是這樣,家裡能種的,就自家種。能省的,就不能亂花。”
甭看陸家有錢,魏老太太這話,甭提多合陸老太太的心坎兒了。唯有陸三,原本陸三也沒留意陳萱,他今兒是一門心思來相魏銀的,結果,沒見著魏銀,反是見到陳萱扛鋤頭刨菜園子。對於陸三這樣的新派人,他見山見霧見詩文,就是見不得陳萱這種渾身土腥味兒的舉止,覺著委實不登大雅之堂。
陸三略坐片刻,便尋個理由告辭了。陸老太太心知兒子是沒相中魏家,可陸老太太卻是對魏家滿意的不得了,陸老太太還同魏老太太道,“我這倆兒媳,加起來也沒妹子你一個兒媳能幹。”
魏老太太心下得意,嘴裡卻是謙虛,“哪兒啊,她一鄉下丫頭,也就剩膀子氣力了。”
陸老太太感慨,“這家裡娶媳婦,可不就是得府上二少奶奶這樣的才好,實惠全在裡頭。”魏家雖沒什麼錢,家裡閨女卻是不錯,在陸老太太看來,就屬於實惠的那一類。關鍵是,兩位老太太的三觀不要太合。就聽魏老太太說起話來:
“這是我們太爺在阿年小時候給定的親事,現在外頭都說些什麼自由戀愛,唉喲,我一聽這種話都臊的慌的,真不知外頭那些個閨女小子是不是瘋了。難道家裡給定的親事不好?我們老大老二,連帶著大閨女的親事,都是我們太爺定的,又有哪樁是不好的?外頭那些個傻丫頭們,男人自由點兒沒啥,你一自由,白叫人佔便宜,他男的拍屁股走人,只要有出息,以後另娶不難,你女孩子還要不要做人?”魏老太太搖搖頭,同陸老太太感慨,“我都不知道外頭那些人咋想的?成天自由自由的,這不是害人麼。”
“誰說不是哪!”陸老太太簡直找到了知音一般,同魏老太太一起,罵新派文化罵到了天黑。就是陸老太太帶著兒子上門兒,結果,魏銀連臉都沒露一下,陸老太太也不覺著魏銀有什麼不對,反是認為魏銀尊重,比現在外頭那些不知所謂的輕佻女郎強百倍。
因著魏銀的親事,陳萱也很關心魏銀,魏銀有些悶悶不樂,陳萱問她,是不是不願意這親事。魏銀因一向與陳萱關係好,私下倒是肯將心事同陳萱說一說,魏銀低頭來回絞著手裡的帕子,“那天,陸家少爺過來,我隔窗偷著瞧了瞧,看那樣兒,一臉油滑,總說他家多有錢,他自己呢?還瞧不起沒念過書的,他又不是大學生,再說,他有什麼差使啊?無非就是靠著家裡吃閒飯!”
“我聽你二哥說,陸家三爺也是在政府裡做事,做些抄寫的差使,一月有三十塊大洋。”
“那還不是託陸老太爺的面子,陸家三個爺,都在政府當差。”魏銀早聽她大姐欣羨的唸叨多少回了。
陳萱聽著,魏銀是不大願意這親事的,陳萱給魏銀分析,“阿銀,你這話要是跟老太太、太爺說,可是站不住腳的。現在都這樣,就是阿年哥,也是跟著太爺打理鋪子的生意啊。”
魏銀兩手扯著帕子,反覆拉扯,幾要扯破,方低聲說道,“就是什麼都好,也得看倆人對不對脾氣,我一見那個陸三,就不合眼緣兒。”
陳萱明白了,魏銀就是沒看上陸三。
要是在上輩子,估計陳萱會認為,親事可不就是父母說了算麼,哪裡有子女置喙的地方?可今生不同,雖然陳萱不知道上輩子魏銀樂不樂意這樁親事,但是在這輩子,此時此刻,陳萱確定,魏銀應該是真的沒看上陸三。陳萱看向魏銀,手裡那帕洋縐綢的帕子都要給扯爛了,陳萱聽到自己膽大包天的問了魏銀一句,“阿銀,咱們私下說話,你也不要害羞。我先同你說,你不要反感我這話,要是你不樂意親事,我跟阿年哥說,叫阿年哥給你想法子。可是,眼下你可得心裡清楚,陸家家境的確很好,錯過了陸家,以後可能找不著這麼好家境的人家兒了。”
這一席話,對於外頭宣揚新派自由主義,打破封建殘毒的新派人士,不足為奇。但,陳萱雖嚮往新派的文化,其實,她並不算新派人,包括陳萱兩輩子雖見識不多,心裡也明白,成親是大事。陳萱完全是出於對魏銀的關心,才會問魏銀對親事的看法。畢竟,從家境上來說,陸家的確不錯。以後萬一找不到陸家這樣家境的人家,魏銀後悔了,想到今天陳萱同她說的話,會不會遷怒責怪?就是魏老太爺魏老太太知道,也得嫌了陳萱。
魏銀的親事,說到底,成與不成,客觀上而言,對陳萱影響不大,與陳萱的關係也不大。
只是,陳萱同魏銀一向要好,她對魏銀的關心越過了此事的利弊權衡。當然,陳萱現在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