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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裡滿是震驚,魏年硬是給陳萱看得心虛,“那不能,咱們每晚不都在學數學麼?”
陳萱覺著,魏年學習的心態不大認真,不過,她也沒說破,陳萱就是說,“等阿年哥請了日文老師過來,晚上阿年哥你跟著老師學日文,我就先自學數學,等我有不會的,再跟阿年哥你請教。你專心學日文就好,有空也別落下數學。雖然現在瞧著要學的東西多,也很辛苦,可這都是在長本領。不知道為什麼,我就特別想阿年哥你成為一等一的人物。我覺著,阿年哥你應該是那種,你這個人,你做的事,以後叫別人說起來,都得翹大拇指。”
饒是魏年聽慣了陳萱的馬屁,對於此等吹捧也有些飄飄然,魏年當即便把學日文的事定下了,“成。今天我來跟文先生提一提,若有合適的先生,咱們就定下來。”
陳萱點頭,認真的說,“我也得更加用功才行,不然,就叫阿年哥你落下了。”
陳萱看魏年終於肯打起精神學日文,才算放下心來。她有時挺不理解魏年的,在陳萱看來,魏年遠比她聰明,如她這樣平庸的人都知道努力學習,魏年卻是學一段時間就要懈怠的。陳萱現在還不明白,在千百年的男權社會中,男人與生俱來的政治權、選擇權、教育權,在他們看來已是天經地義的存在。而對陳萱則不同,若不是這樣轟轟烈烈的年代,女人的教育永遠是停留在書香之家的私塾式的迎合男性審美的學習,而彼時的舊女子,在政治與法律的名義上,更不會有與男人平等的權力。正是這翻天覆地的時代洪流,第一次在這片男尊女卑的土地上為女性撕開一道得窺平等天光的機會。
所以,被時代喚醒的女人比男人更加珍惜這樣的一個時代,陳萱也比魏年更加兇狠用力的緊緊抓住這時代所賦予的機會與權力。
這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
陳萱還不能理解,好在,她已經這樣做了。
第68章 愛情
陳萱這次去文先生家的沙龍; 第二次見到了文太太。
上次見面還是大年初一來文先生這裡拜年; 只是匆匆一見,今次相見; 陳萱對文太太的印象更好。這種好印象並不來自於文太太的身份; 而是文太太自身的氣質; 那樣的溫婉美麗,哪怕文太太論年紀不再年輕,可縱是眼尾微有細紋; 對她那溫柔如水的氣質也沒有半點影響,反是更添了些歲月風韻。
文太太一身淺水青色的旗袍,頸間一串瑩然有光的珍珠項鍊; 長髮挽成髻; 髻上是一隻珍珠髮卡,既不過分樸素,也不過分華貴,所有的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襯出了文太太如水般的柔婉。陳萱誠心誠意的說; “您真是美麗。”
文太太大概聽慣了讚美,只是微微一笑,“你們才是正當青春。”
陳萱道; “年輕誰沒年輕過,夫人這樣的氣質才令人羨慕。”
魏銀也是平生僅見文太太這樣出眾的女士; 雖沒說話; 眼神中卻是自然而然流露出驚豔嚮往。文太太真是給這再實誠不過的姑嫂二人逗笑了; 一畔的陳女士嫋嫋娜娜道; “很久沒見魏太太、魏小姐過來了。”
文先生的沙龍上,最讓魏銀反感的就是下蛋母雞陳女士了,根本不想理她。陳萱對陳女士說不上喜歡,好在比魏銀還是強些的。魏銀不說話,陳萱就接了陳女士這話茬,“過完年家裡事比較多,我家阿銀先前在忙畫畫的事,就誤了兩次沙龍。也很久不見陳女士了,你還好嗎?”
“多謝魏太太關心,容先生列的書單,魏太太的書看到哪裡了?”
陳萱很實在的答了一句,“在學初級數學,學一半了。陳女士學到哪裡了?”
陳女士“咯”的一聲笑,手裡雪白的骨瓷咖啡杯裡的咖啡盪出一絲漣漪,“你這看的也太慢了,初級數學還用學?隨便看看就會了。要按你的進度,你何時才能做一級教授啊?”
這女人是什麼意思?魏銀的臉直接黑了。
“我這人比較笨,學得就慢了點兒,這個也沒法子。好在,不是學不會。我慢慢學,慢點就慢點唄。”陳萱倒是好脾氣的說,“這世上,人跟人怎麼一樣呢?有陳女士這樣聰明的人,就有我這種普通的。我就特別佩服陳女士這樣聰明有學問的女士。”
陳女士到底還是要臉面的,一笑道,“我就祝魏太太早日夙願得償了。”
“借您吉言。”陳萱還是那幅好脾氣模樣,陳萱這麼個麵糰兒反應,陳女士當真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好不憋悶。正要再說兩句,好諷刺一下這鄉巴佬兒,就聽橫插進一聲,“還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