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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姐妹們也不過聊了一會子,直到掌燈時分,才有人來傳話說是太夫人吩咐幾位姑娘今兒就一道在西廂房用晚飯。一時飯送過來,因是孝期,皆是素食,眾人倒都沒什麼,只有四姑娘趙宜菲一見又是滿桌青菜豆腐,偷偷撇了撇嘴。
一時各人無話,默然用飯,哪知才吃到一半,忽然一個小丫鬟衝進來,一臉的驚慌,連聲喊著“三姑娘,三姑娘!”
宜蕙微一皺眉,起身走過去道:“我正與姐妹們用飯,怎的這般沒規沒矩,大呼小叫的?”
周采薇記得這丫鬟是二舅母盧氏身邊的一個喚做夏菊的小丫頭,只見她湊到宜蕙耳邊也不知說了句什麼,宜蕙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眼中滿是憂急之色,匆匆丟下一句,“眾位姐姐妹妹,我們院子裡有些事兒,我先回去了。”便快步而去。
眾女雖然心中也都好奇,卻是彼此看看,誰都沒說什麼,只有宜菲道:“三姐姐怎麼這就走了?也不知有什麼急事,飯都不吃就跑了。”
宜芝把臉一板,“‘食不言,寢不語’,教養嬤嬤沒教過你規矩嗎?”
宜菲雖心中不忿,到底只敢撅起嘴角兒,再也沒言語一聲。
一時姊妹們吃完了飯,漱過口吃過茶,便紛紛告辭而去,各回了自己的院子。宜芝放心不下祖母,叮囑了采薇幾句,便往正房而去,只留下采薇一人獨坐燈下,指點著她帶來的香橙、柑橘、枇杷、芭蕉這四個丫鬟收拾帶來的行囊,鋪陳床鋪。如今是再比不了從前,想她上次入住伯府,哪裡要她和丫鬟們操心這些,無論是住的房舍還是裡面一應擺設鋪陳,都是早已精心齊備了的,只等她來受用。
她一邊口中言語著,心下卻不由想到方才所見穿著齊衰喪服的那三人。再想想方才拜見各位長輩時,幾位舅舅的心不在焉,難道外祖母所說之事便是和這三人有關?
她此時尚不知這三人身份,自然無從得知這三人的到來於安遠伯府而言直如平湖投石,濺起波瀾無數。
此時剛回到自己房裡的大太太汪氏就忍不住一臉幸災樂禍的跟大老爺說道:“都說剛過世的伯爺最是個正經不過的人,跟著他去福建的王姨娘病死之後,咱們的伯夫人要再給他送一個姨娘過去,硬是被他給辭了,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咱們伯夫人的好福氣呢!沒成想,原來人家早就金屋藏嬌,不但納了個外室,還生了好大一雙兒女,如今拖兒帶女的找上門來了!”
“依我看,那個外室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先前報信的人是怎麼說的,不是說二叔的靈柩要到明天才到嗎?怎麼今天就到了,給了咱們一個措手不及。不然的話,若是咱們在郊外迎靈的時候發現這對母子,倒還能悄悄的打發了,如今被她母子三人披麻帶孝跟在靈車後頭在咱們伯府門前哭鬧這麼一嗓子,這是要硬逼著咱們家認下她來。”
說著又朝東邊努努嘴,“這下那邊可有得瞧了,原先想著二房沒有兒子,這些日子那邊四房和五房為了這個伯爵的位子,爭得那叫一個熱鬧,五老爺連他嫡親的外甥女都不顧了,自個快馬加鞭的跑回來,不就是為了跟他親哥哥爭這個爵位嗎?
這時大老爺才說了一句,“雖然四弟為長,可他也實在太不成器了些,又素日不得母親歡喜,倒比不得五弟聲望極佳。”
“那老爺是覺得五房更有勝算些?”
大老爺搖搖頭,“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汪氏忍不住道:“那這爵位,咱們……”
大老爺與她做了多年夫妻,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立時道:“快息了這份心罷!我再是長子,也只是個庶長子,就是二弟死了,那邊也還有他一母同胞的兩個嫡出弟弟,還有那幾個嫡孫,哪裡就輪得到我了。”
口中雖如此言道,但是一想到二十多年前父親去世時自己離那伯爵的位子只有一步之遙,卻功敗垂成,到底是心有不甘。哼!就算這爵位和自己無緣,也要給那邊添些亂子才好!
大老爺勉強壓下胸中那一口悶氣,想起一事來問道:“今日在上房,你如何說要接周家那丫頭過來養,他們那邊是素日和我們不大親近的,你又何苦去自討沒趣,被母親給了個當眾沒臉。”
汪氏一臉委屈道:“我這還不是為了咱們這一房想著,我是想這丫頭的父親當了那麼些年二三品的高官大員,就剩下這麼一個女兒,縱有一半的產業依律要交歸國庫,下剩的那一半想來也是極豐厚的,若是……”
“這丫頭的嫁妝只怕也沒多少,聽說她父親臨終上表將大半家產都上交國庫了,這才被追贈了個三公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