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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總是在裡面待著呀,多無趣。”沈令月撇撇嘴。
沈蹊沒有搭腔。
沈令月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妥,她的二哥常年坐於輪椅之上,蝸居於一方蜀王府內,她這話在他耳中聽來不知會怎麼刺耳,連忙笑著補救道:“不過這麼熱的天出去也沒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待在殿裡,看看書、作作畫,也很好。”
沈蹊依然沒有開口。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沈令月心中的愧疚越來越大,慌張也越來越多,都要開口跟他道歉時,他才道:“三妹,在這宮中,取了名的皇子一共有八位,公主有十五位,但是隻有我和大哥是從足字旁的,也只有你的名字沒有以花卉來命名,你可知這是為何?”
“我知道。”沈令月忙不迭帶著一點討好地道,“因為我們都是母后的孩子,自然和其他嬪妃所生的不同。就是八妹,也因為被抱到了母后宮中撫養,而沒有從一般的花朵名字,得了個卉字的總稱。”
“是啊。”沈蹊輕聲道,“父皇對母后情深義重,所以只要是母后所出的,在他眼中就都是特殊的,不同的。他從名諱上就開始區分,以加重這一份特殊的力度,所以,我們和其他的皇子公主都是不同的。”
沈令月輕輕地嗯了一聲,不知為何,她心中有些不安。
“二哥,你怎麼忽然說起了這個?”
“我只是在想,”沈蹊靜靜道,“在父皇眼中,我和大哥是特殊的,地位和份量比其他皇子都要重。”
“嗯。”沈令月等待著他的下文。
但沈蹊最終什麼也沒有說,也或許是來不及說,因為就在他說出這一句話之後不久,帝后二人並孟邑王子等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麟德殿,在眾人拜見之後主禮開宴,縱使沈蹊想說什麼話,也都沒機會了。
宮宴已開,眾人落座。
除了在開宴前見禮孟邑王子之外,今晚的宮宴和平常並無二致,眾人也都是分席依次落座,只是皇帝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喚沈令月去身旁坐著,沈令月就照著規制坐在了公主一席首位。
一時宴開樂起,或許是為了讓孟邑王子感到親切,今晚的這場宮宴較之往常多了幾分異國風情,孟邑多胡曲,熱情洋溢的曲調讓殿內多了幾分熱鬧,只是沈令月還想著沈蹊的剛才那一番話,心裡總壓著一點事,便沒什麼心思去欣賞這些,雖然沈蹊的神色一直都很平靜,還帶著些許淺笑,但她心底總有些不安,總覺得她二哥那番話說得不同尋常。
為什麼二哥會突然提及名諱一事?還特意強調了父皇對他們幾個子女的特殊對待?是因為什麼人的緣故嗎?還是……
就這麼心懷疑慮了半晌,沈令月才漸漸把這份不安壓進了心底,轉而欣賞起已經在殿上跳起迴旋舞的孟邑舞姬來。
一定是她想多了,因為她不小心說錯了話,惹得她二哥想起了傷心往事,這才有了這麼一段感慨也說不定。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殿上的舞姬是隨著孟邑使臣一道過來的,這是孟邑獻給大夏的見禮之一,因此跳的舞蹈都充滿了奔放張揚之力,沈令月對這種舞一向沒什麼興趣,只看了幾眼就厭了,眼眸一轉就在殿中來回掃視著席上眾人,尋找起來謝初的身影。
麟德殿內的席位都是有規制的,就算這次多了孟邑王子使臣幾人,也只是順延席位,並不會大改到哪去,因此沈令月很快就看見了謝初,但還沒等她展露一個微笑,謝初就帶著幾分厭煩之色起了身,轉身朝著殿外走去了。
沈令月瞭然,看來她這個表哥也和她一樣,不喜這些胡曲迴旋舞,覺得今晚的這場宮宴很是無聊。
她本想跟在謝初之後也起身離開,但公主席位處於前列,不好貿然走動,因此沈令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直到殿堂中的舞姬舞到最熱烈的部分、吸引了最多人的目光,這才偷偷地斂了衣裙,對著身後的留香知意使了個眼色,就在二人的掩護下往後轉身離開了。
很快就來到了殿外,此時夜幕已降,夜色深處,雖然已經燃起了在殿外掛著的所有宮燈,但從裡往外看還是有些昏暗,看不清外邊的景緻。沈令月離開得有些晚,謝初好像也沒有像她想的那樣只是離開了殿內在殿外站著,似乎是往什麼別的地方走了,深沉的夜色中並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沈令月立在廊下,望著漸沉的夜色,一時有些迷茫。
到底去哪了呢?
其實沈令月原本的想法是對的,謝初只是受不了殿內那過分熱鬧的氛圍才離開的,並且只是想在外面轉